徐山明显不是开玩笑的,他放下筷子,给老板娘算了一笔账:“老板娘,你每天卖粉,一天能赚多少钱?我估计一碗粉一毛五算,一天能卖五十碗就了不得了吧,这才七块五,刨去人工成本,估计一天你能赚不到五块钱?一个月一百五就到头了吧。”“可赚不了那么多,还得交房钱呢。”老板娘担心徐山算明白了这账,会眼红自己赚钱多,所以特意往少了说。
不过她也的确是辛苦,这个中的辛苦,不足为外人道。
徐山不置可否:“而这些鸭头鸭掌,你拿回来,基本上没有成本,卤出来之后,你一只一毛钱卖,这个钱也算是白赚的,基本上不用成本吧。可是你看啊,如果来你店里光吃一碗粉,似乎又有点不够,再点菜的话,似乎又不舍得花这个钱,这时候鸭头鸭掌就是最好的选择的。吃点粉,吃点辣乎乎的鸭头鸭掌,相当于饭菜都有了,辣得受不了,还有可能多要一瓶啤酒,这赚钱就多了。”
老板娘叫做马荷花,男人早早离世了,婆家又容不下她,她带着自己三个儿女到西阳讨生活,凭着自己的厨艺,赚了一点小钱,然后她就盘下了一家店面,在这个年代就早早地开起小饭店。
随着改革开放春风吹过,她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好,而接触的人多了,她的眼界也开阔许多,现在她担心自己的店,会被越来越多的同质化的粉面店所冲击。
经过徐山给他这么一算账,老板立刻就眉开眼笑起来,这不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吗?她拢了拢头发,笑容灿烂:“你说的对,你稍等,我这就去搞点辣椒跟草果,一会卤出来你再替我尝一尝。”
说干就干,马荷花直接抛下徐山就去买辣椒,顺带去中药店里抓了一点草果,添加到之前的卤水当中,又煮了一遍之后,捞出几只鸭头跟鸭掌,恭恭敬敬地端到了徐山的面前。
徐山也没有客气,举筷子夹了一只鸭掌,也是三下五除二,就将鸭掌吃得干干净净,那吃鸭掌的速度如风卷残云,吐骨头的速度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吐出来的鸭骨头光洁如玉,一番操作把小老板娘直接给看呆了。
“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这鸭头鸭掌,就算卖两毛钱一只,我也愿意买。”徐山称赞道,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块钱纸币,“麻烦把这些都给我包起来,我带走。”
马荷花却是说什么也不愿收徐山的钱,硬生生把钱给塞了回来:“老弟,你给姐出了这么好一个主意,姐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老弟你要是不嫌弃,经常来姐这里坐坐,给姐指点指点。”
徐山见马荷花如此真诚,也就将五块钱收了起来:“好的,姐,不用你说,我以后想吃鸭头鸭掌,肯定还上你家来的,只不过以后你可不能不收钱了,要不然我可不敢上门来了。”
“以后你只管放心过来,就当成自己家一样。”马荷花跟徐山交换了姓名地址,又给他亲手给他画了一张西阳的自由市场的路线,然后才用油纸包了鸭头鸭掌,亲自把徐山送出门,临走的时候还依依惜别。
徐山一边走一边感慨,古人云,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神奇,自己跟这荷花饭店的老板娘只是打了一个照面,却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投缘。
看来自己无意之间,有可能催化了这西阳的三头一掌产业,如果这马荷花要是想往更大发展的话,自己说不定可以帮她成为某黑鸭或者某味鸭脖那样的连锁,一年的销售额,怎么说也可以做到十几个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