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童男一个童女。将这童男童女献给火工之神,才能烧出来最好的瓷器。
只不过这种残忍的仪式,在旧社会也许还有可能存在,到了新社会了,谁还敢这么罔顾人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更何况这具女尸一看就是五十多岁的女人,光着的身子上可以看到生育之后的妊娠纹,这也不符合人祭的要求吧。
就算是符合要求,这窑厂规矩不能见血,一见血,整个窑厂就算是废了,所以平时哪怕是这些老师傅,都得十分小心,不敢在这窑厂里流半滴血,现在窑厂地面上全都是血,这一个辛辛苦苦盖起来的窑厂,也算是彻底废掉了。
说到这里老翁头不由叹了一口气:“唉,我们厂长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被这么对待啊,老天爷真是瞎了眼了。”
徐山心中一动,问老翁头道:“你们厂长有没有什么仇人啊?”
“仇人?没有没有,我们厂长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大善人啊,他从来不跟别人有仇的。”
“那他有没有弟弟呢?”
“你是说哥窑弟窑的传说?那都是老老年间的事情了,现在哪还有这样的事情,这个窑厂是我们集体的,大家一起出力,一起赚钱,而且我们这翁家村就这么一个窑厂,只有我们还烧开片瓷,其他窑厂好像都烧青瓷呢。”
所以也没有竞争对手,这种想嫁祸或者破坏的目的也没有那么明显呗?
徐山眉头紧锁,现在来看两条路好像都走不通了啊。
不过看上去两条路都不通,但是好像两条路都出现了曙光。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是一种仪式,不过不是献祭,而是破坏,有人在这里杀了人,还用人头做成了瓷器,那么无论如何,这一个窑厂都废掉了。所以这是一种破坏仪式。
而同时,肯定是有人出于仇恨的目的,才会花这么多的心思来干这一件事情的。而这一个人,明显不会离开这个窑厂太远,一来有作案时间,二来以这种方式来报仇,在这个信息封闭的时代,估计消息传播不出多远。
所以这一个凶手肯定会躲在一边偷偷观察,要亲身体会这种将一个窑厂给打垮的快感。
需要如何布局,才能把真凶给揪出来呢?徐山陷入了深思。
一边的曹玲却是兴奋无比,她跟着徐山奔波两地,却是获得了两个离奇案件的一手资料,这要是全都发到她的杂志创刊号上去,可以说绝对是轰动的大新闻啊。这杂志不大卖,那简直是天理不容。
她见徐山陷入深思,也替徐山暗暗着急,不过她也不觉得自己能帮上徐山的忙,只是劝道:“徐老板,咱们也别钻牛角尖了,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算是换换脑子吧。”
徐山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陷进去了,没有办法跳出来,让自己站在更高的角度去思考,这种沉思的方式,如果没有思路,那就完全是无效的,甚至是有害的。你自己觉得自己在费力思索,其实就是放任大脑在一团乱麻之中疯狂跳舞。
对曹玲说了一声谢,徐山站起来便出了门。
这龙泉可真是好山好水看不足的好地方,空气也的确清新,这窑厂是修在半山腰的,临着山泉,平整的地面上摆着许多残破的瓷器,还有一些胚子,跟石碾,还有石擂等等一些处理泥胎的工具。
穿过些东西,徐山沿着一条小道往山顶走,此时已经入秋有一段时间了,山间的树叶,也有一些已经红了,虽然还不到万山红透,层林尽染的程度,但是在那些绿叶之中,看到一些红叶,仿佛看春天的山花一般,有一种生命的感悟蕴含其中。
再抬头一看,天高云淡,人的眼界一下子开阔了起来,心情也随之变好了。
徐山调整了一下心情之后,自言自语道:“看来我刚才是着相了啊。”
说到这里,他仿佛被一道光击中了,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飞一般往山下跑,一边跑一边高兴地大叫道:“我知道事情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