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春市公安局,局长段林正带着刑侦大队的一行人在开会。
刑侦大队的同志们一个个脸上无光,表情沮丧,似乎都有点垂头丧气。
段林喝了一口茶,慢慢说道:“我知道咱们同志有很多不理解的情绪,但是不服高人有罪,落后就得认,挨打就得立正,这徐山同志不愧是全国表彰的神探,咱们还在验尸呢,人家就替咱们把罪犯给抓住了……”
这时候有一个叫做鲁不凡的刑警不服气地说道:“段局,其实这案子也不算复杂,咱们自己的同志也能破,这徐山大老远跑过来跟咱们抢功,就有点不地道了吧。”
段林把眼睛一瞪,把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坐:“什么叫抢功?人家替咱们审讯完了犯人,不是直接就走了吗?你怎么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
“可是我说了这案子也不难破啊,用不着他,他这么一插手,就显得他多高明似的。反正我是不服的。”
鲁不凡说完看了看左右。
也有一些同志跟他的想法差不多,觉得徐山完全是多事。
段林作为吉春公安局的领导,能不明白同志们的情绪吗,他看向一边一言不发的刑侦大队长牛永贵:“老牛,你怎么看?”
牛永贵虽然只有四十来岁的年纪,但却已经是个老刑侦了,平时不爱说话,但是感觉十分敏锐,说话也都是一语中的的那种:“我服气,这案子,离了他真破不了。”
听到牛永贵这么一说,鲁不凡又乍乍呼呼地叫道:“牛队,你不能灭咱们锐气,长别人的威风啊。”
牛永贵也没有反驳鲁不凡的话,只是说道:“这案子看上去简单,但是咱们能得到的线索太少,凶器是大石头,抛尸地就是南湖,事发在行人稀少的清晨,没有目击者的情况之下,咱们能做的也就是摸排工作。可是你知道这南湖边上有多少小区吗?十五个还是十六个,这小区有多少人你知道吗?就算咱们一一排查下来,谁能断定这作案的是大学毕业生,知识分子呢?你能吗?反正我是不能。”
牛永贵说得没错,其实无论什么时候,人都是自带不同光环的,比如说知识分子,在这个刚刚由总设计师提出来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不久的年代,人们对知识的尊重,对教育的尊重,都是相当高的。所以这年代一个大学毕业生,那真的是天之骄子,跟后世大批量的,几乎是只要上高中就有大学念的大学毕业生那是完全两回事,后世的已经不能再叫天之骄子了,只能说是天之饺子,还是韭菜馅的。
一般来说摸排都是客观的不带感情的去收集信息。
但是只要是人,都会带着感情,打个比方说,一个人民教师,一个盲流子,两个人作为嫌疑人的时候,你会偏向谁是凶手?
绝大多数人都会偏向是盲流子是凶手这个答案吧。
因此就算他们真的下去摸排,也未见得能一次摸排出结果来。再加上这张泰明是激情杀人,过后只要隐藏起来不再作案,那么就算再厉害的警察都找不到他。
鲁不凡还是不肯服气,喃喃念叨:“就算这样,那他也得先经过我们同意再破案吧。”
段林这下子直接拍了桌子,训斥道:“你说的什么气话,案情就是命令,第一时间破案,才是最好的选择。请记住你的身份是人民警察,先是人民,然后才是警察。这不是小圈子的利益跟名誉之争,而是正义与罪恶之争。不过我把你们叫过来,可不是专门批评你们的,我把你们叫过来,是想选几个人,让你们跟着徐山同志学习一段时间,让他把那套破案理论,留一些给咱们。”
鲁不凡一听,却是不屑地说道:“反正你们别叫我啊,我不稀得跟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