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能管得了那个小子?”“看你说的,我才是徐家村咸菜厂的厂长,我说了不管,谁说了算?”
“好,要不是那小子的主意,我倒是可以同意。不过事先说好了,这些池子里的压缸石,我们都得拿走。你们想要用,就自己准备。”
压缸石,其实就是压咸菜的石头,这东西也不值几个钱,那支堂奈却是这么斤斤计较,徐山也有点无语。不过龙水多山,这状元村就有许多的采石场,随随便便找个采石场,让人打几车的长条石块就行了。
不过徐山却是有点好奇:“老支叔,难道你的压缸石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不肯租给我们使用呢?”
“那个你就不要问,也不要管了,反正就是不能给你们使,而且你们顶多租一年时间,等我们咸菜厂缓过来了,就不把池子租给你们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小子打的什么主意,他就是恨不得把我们的咸菜厂给吞了。你回去告诉他,别做美梦了,只要我活着一天,这咸菜厂它永远都是集体的。”
徐山听得出来这支堂奈话里有话,估计这背后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原因。
但是暂时租下几个池子,用咸菜厂原有的员工,倒是可以解村里咸菜厂的燃眉之急。
至少先把这个年关给挺过去吧,也能帮着状元村的咸菜厂员工,让他们能拿到钱过年。
这在徐山看来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于是他兴冲冲地回到了咸菜厂里,老支一听说徐山跟自己的父亲去谈了这件事情,一开始也挺高兴的,可是一听到徐山只是租下了咸菜厂,就不太乐意了。
“我说小徐啊,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脑筋啊,要是只是租下这几个池子的话我还用得着你出马吗?其实我就是想吞掉这个咸菜厂啊。”
“咦,这是为什么呢?吞下一个咸菜厂跟租下几个池子并不冲突啊,而且咱们目前就是想解燃眉之急,你却执著于吞并一个厂子,这到底有什么背后的故事在当中呢?”
听到答山问起来,老支也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叹气说道:“其实吧,我跟你说一个故事,最早我们家里就是开酱坊的,那是在解放前的时候,我外公家里就是开着一个酱坊,做各种各样的咸菜,我爸就是这酱坊当中的一个长工,后来跟我妈两个人相爱了,结果被我外公知道了,就气得不行,把我爸抓起来一顿毒打,差一点把他的腿都打断了。
还好那时候我妈以死相逼,最后又跟着我爸一起私奔了,等到后来我外公想找我爸的麻烦,却发现已经解放了,他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是他却不跟我爸妈来往了。
一直到我妈生下来我,我又老往我外公的酱坊里跑,两家的关系这才缓和了许多。可是这好景不长,过了几年,有人盯上了我外公家的酱坊,那些人说我外公酱坊里用的压缸石,是什么天灵地宝,要高价收,可是那都是我外公的宝贝,哪里舍得,于就外公就拒绝了他们,但是他们却不是死心,又想了许多的办法,可是在我外公严防死守之下,他们都没有得逞。
到最后他们也是黔驴技穷了,竟然想到了放火这个恶毒的招数,在酱坊点了一把火,想把我外公支开,然后他们再去搬石头,可是我外公却是死也不肯离开酱坊,最后活活烧死在酱坊当中。
那些家伙一看出人命了,也没敢再搬走这些压缸石,直到后来我当兵回家,这改开春风吹满地,大好局面之下,我就想着把我们家传的老手艺给拿出来,跟我爸一商量,就拿了我外公传下来的那些压缸石,开了一家咸菜厂。
凭着我爸的手艺,这咸菜厂也是搞得有声有色,但是我爸这个人一直都是当长工的命,让他干活可以,让他管人,那是压根不行。那些咸菜厂的工人们,一个个都是偷奸耍滑的,又偷懒,又偷东西,我爸都觉得这是乡里乡亲的,也抹不开面说他们。
而他们这些人也越来越猖狂,不干活,专偷懒,到了时间还要领钱,简直就是拿咸菜厂当成福利院了。.
我于是就想着跟他商量,让他把咸菜厂的厂长传给我,我来好好管一管这些人。可是我爸却是死活不肯,说什么这厂子是集体的,大家都是集体成员,低不了你也高不了我,是平等的……”
听到这徐山才明白了老支的苦恼,同时也明白了这管理的重要性,对于这些吃惯了大锅饭的咸菜厂工人来说,养成了旧观念,想改变可就真的很难了。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因为徐山觉得只要他接手了这咸菜厂的几个池子,就一定能让这些工人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