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两个字让李南柯品出了不少信息。
从师娘古莹愤恨的言语情绪来看,似乎并不像是背着丈夫在外有情人那么简单,反而带着深仇大恨。
联想到师娘特意跑来云城寻找仇人,李南柯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念头。
该不会师娘……被人给欺辱了吧。
她一直没敢告诉自家丈夫,只想着独自报仇?
李南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内心说不出的滋味。既有同情,也有难过。
真是畜生啊。
好好的一朵花竟然忍心糟蹋。
等到傍晚,妻子和夜夭夭还没回来,李南柯生怕杨公公找茬,简单吃过虞红叶下的面,便回到了夜巡司。
毕竟自己是被软禁的,若被发现也是麻烦。
不过虞厨娘下的面有点咸。
…………
武极殿外。
一袭玄墨色奢华长裙的长公主白如玥跪在冰凉的地板上,似一朵绽放的牡丹,浑身上下充满了雍容与华贵。
司礼监掌印太监严公公走出殿门,神色复杂的望着眼前这位已经跪了大半日的长公主,柔声说道:
“长公主殿下,陛下让你进去。”
“谢谢严公公。”
女人点头道了声谢,在旁边侍女的搀扶下站起身,轻揉了揉跪的酸痛的膝盖,迈步进入大殿。
空旷的大殿一片冷清,似冰窟敞开。
大殿正中,身为太上皇的白曜权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凝视着面前的一幅画出神。
画中的图桉很奇特,是两个男子在与勐虎搏斗。
两人皆是遍体鳞伤,一人持斧,一人握剑,相互搀扶着,对抗欲要吃掉他们的恶虎。
看起来他们是一对极好的朋友与伙伴,谁都不愿丢下谁,令人肃然。
可仔细观察,又会发现拿斧头的男人,斧刃对准了同伴的腿。
而握剑的男人,另一只手里拿着匕首。
准备借着搀扶偷偷刺向同伴后背。
只要有一个人无法逃跑,那另一个人生还的几率就大一些。
“儿臣拜见父皇。”
白如玥跪在地上,恭敬行礼。
“起来吧。”
白曜权轻轻摆了下手,目光却一直定格在画像上。
“谢父皇。”
女人拜谢,姣好清贵的脸上带着几分歉意,低声说道,“儿臣一时冒失惊扰了父皇休息,还望父皇恕罪。”
白曜权唇角扯动,“你这丫头如今是越来越与朕生分了,都开始说起客套话了。”
白如玥低头默然。
大殿内很安静,安静的只有女人的心跳声。
女人其实很不喜欢来这个地方,总感觉父亲修养的这个地方太过于压抑,似乎与外面的世界割裂开来。
“说吧,找朕到底有什么事。”
白曜权问道。
“儿臣是想跟父皇汇报一下云城凤凰山的事情。”
白如玥说道,“原本是该早些来汇报的,但父皇身体有恙,一直拖到了现在。”
女人来其实就是为了李南柯。
但直接为对方说情太过明显,会让父皇起疑,只能先随便找个借口。
“云城凤凰山发生的事情,不是已经给朕汇报了吗?莫非你还有故意隐藏不报的?”
白曜权说的轻描澹写,但说出的话却让女人惊出一身冷汗。
那份汇报文件里的内容是她亲自写上去的。如果有故意遗漏,就说明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自己父皇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