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可是大忙人,常常忙得脚不沾地。即使我离开十天半月,公主也不会想起我的。武婧儿笑道:你和别人不一样,咱们可是要相伴到老的。云川听了这话,脸上下意识地露出笑容。公主府早已打扫干净,静静地等待它主人的归来。武婧儿
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主院。一路上,除了松柏竹依然苍翠外,其他的树木最多在树梢颤颤巍巍挂着几片枯叶,勾勒出冬日的萧索。
假山上的藤萝只剩下干瘪的褐色藤蔓,唯有花坛中盛开的山茶花给府邸添了一抹艳丽。
虽然这些年,武婧儿回过长安几次,但都是来去匆匆,对府邸也没多放心思,只是交给仆从打理。
如今她和云川回来定居,说不得要重新布置一番。
云川听到武婧儿这样说了,自告奋勇道:“我来布置咱们的家。”公主府就他们两人居住,可不是正是两人的家吗?
武婧儿靠在软枕上,手里捧着暖炉,面前放着一盏奶茶、一小篓龙眼并几碟干果。
好呀,我正好放松一下。武婧儿道。
云川这些年和武婧儿一起南奔北走,尤其是在泉州市舶司期间,眼力和审美都提高了不少,武婧儿因此对他十分信任。
云川道:“你放心好喽,我一定布置得既富贵又雅致。”
武婧儿的想象贫瘠,想不出来这既富贵又雅致该是什么样子,心中满怀期待,又有一丝丝看云川翻车的促狭。
云川又问:“你明天要去见天后。天后会不会在朝中封你个大官当当,像那些京官一样隔一天就要天不亮爬起来去上朝。
武婧儿希望是这样的,她也想见识一下四更天的长安城呢。不过,现在显然不可能。
能封女性担任边地的长官已经差点突破朝堂上官员的极限。
若朝堂再多个女官,那些官员可不得触柱而死血溅当堂,就像他们笔下的贞洁烈女为维护清白一样。
不会的,我想这几年应该没什么大事要我做。武婧儿一边说,一边剥龙眼。
云川叹了口气,道:这里还不如泉州呢。还有啊,这里的幕离真不如泉州的好看。
云川纯粹是感慨,武婧儿曾戴过的垂面网小礼帽在泉州风靡起来,很快取代了幕离,功能从遮面变成了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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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长安的幕离依然没有多少变化。
最大的变化,不过是帽裙从永徽年间的垂到膝下减短到脖颈处。从这个简简单单的小事,就可以窥探到过去到现在,泉州到长安的女性地位变化。
武婧儿听到小礼帽,眼睛一亮,饶有兴致道:“你说我要不要送天后一顶。”
云川想了想,建议道:“送天后你还不如送太平公主呢。天皇天后对太平公主十分喜爱,为了不让她去和亲,还特意修建了道观以示出家。
小姑娘喜欢鲜亮新奇的东西,她戴什么也更容易被大家接受。云川补充道。
武婧儿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让府上的金匠绣娘做几顶送去。
两人一路奔波回来,说了一会儿话,吃完饭,就提早休息了。
次日一早,武婧儿梳妆完毕,坐上了马车前去皇宫。云川则开了库房,寻找摆设家具绢帛要重新布置屋子呢。
武婧儿本以为会在公主府中休息几年,等武媚娘彻底掌权自己才能忙起来呢。
完全不知道她的好堂妹打着要让她住进皇宫管理宫务的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