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业其翻着眼珠子,此时,他的酒劲儿也稍微过去了一些,头脑稍微冷静了一下,他看了看装着的满满的五大车水泥,摇了摇头,说道:
“算了,人家现在是管出库水泥的,这水泥究竟能不能使唤,那谁能知道?她说不行就是不行。说什么也没有用。唉,没办法,好不容易装上了车,现在还要往下卸,早知道,我就不让他们装车了。”说到这里,他走到装卸工班长跟前,陪着笑脸,说道:
“老哥,你看,也怨我,心里太着急,单子还没下来呢,就让你们先装车,把你们累的够呛,这样吧,看在老弟的面子上,你再招呼弟兄们把车上的水泥,都卸下来吧……怎么样?”
那个装卸工班长因为平时老和他打交道,虽然心里也窝着火,但见黄业其这样和他低声下气地说话了,也不好意思顶他,就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看,要是我自己,怎么也好说,无非就是多留点汗。可是,我手下的这帮弟兄,我也不好和他们说这个话呀?你说是不是?”
王彪站在一边,听装卸工班长说完这些话,他回到车上,掏出了一盒烟,往装卸工班长手里一塞,笑着说道:
“行了,老哥,这一次就算兄弟求你了,晚上我请大家吃饭。怎么样?”
那个装卸工一看这样,苦笑了一下,说道:
“唉,好吧,今天算是亏大了。”
说完,他拿着那盒香烟,先是给每个人抽出一支,然后再点上。向他们解释着,最后好说歹说,总算有几个装卸工站了起来,其中的一个大高个一边走,还一边发着牢骚:
“唉,本来我还以为,今天下午能省点儿力气,清闲一些,看来,天生就是受苦人的命,你看,好不容易把活干完了,结果还白干了,就这还不算,还要再搬回去,唉,中午的那三个大馒头,算是给白吃了……”他拍了拍早已经瘪了的肚子。
“这好说,晚上,你再多吃他两个馒头,把中午的那三个大馒头再补回来,哈哈……”另外小个子装卸工也拍了拍他的肚子,打趣道。
这时,有个瘦瘦的装卸工,苦着脸看了看空空的站台,对黄业其说道:
“五区离汽车太远。我看,咱们就把这些水泥扔在跟前算了,少跑几步路。反正站台也是空着,放哪不是放,难道还要重新放回到五区吗?要是那样,我走也走不行了。”
黄业其见这些人好不容易同意把车上的水泥给卸下来,那还敢讨价还价,他心想,确实,放哪不是个放?知道这是五区的水泥就行了。于是,他点点头,说道:
“行,就按你说的办。怎么方便怎么来。”
于是,这些装卸工又重新把车上的水泥卸了下来。只是把水泥放在了站台的边上,这样多少也省了一些路程。就这样,等他们干完了活,天也已经快黑了,王彪说话算数,他又领着这些人,到饭店给他们每个人要了两大碗面条,这才算完。
再说薛柯枚,她下午心里也是憋了一肚子气。但是,她其实也是惦记着这些水泥的质量,她和黄业其吵完了之后,又回到了化验室,再一次看了看水泥的安定性情况,还是心里没有底。
当她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刘春江之后,刘春江点了点头,说道:
“这件事你做得对。柯枚,干这个工作,也让你受委屈了。等完了之后,我去和黄业其解释一下。”
薛柯枚听了刘春江这样安慰她,她心里憋的这口气这才稍微好了一些,说道:
“今天他中午喝了一些酒,我不和他一般见识。只是……只是这两天好水泥已经卖完了,五区的水泥又不能装车,心里真是着急呀……”
“不要急,我今天看,游离钙又比昨天好了一些,我看过两天就控制住了。你也不要太着急。”刘春江见薛柯枚面容有些憔悴,就安慰她,不让她着急。
第二天,五区水泥的化验结果出来了,虽说总体结果比以前要稍微好了一些。但是,游离氧化钙还是有些高,也就是说,五区的那些水泥,还是不能出厂。
薛柯枚看着出来的化验结果,脑子里又浮现出昨天王彪和黄业其的样子,她知道,王彪昨天的那五个汽车就没有回去,就等着拉这些水泥呢。
怎么办?薛柯枚感到有些麻烦了。
这是,就听化验室的门哗啦一响,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往这边传来。听声音,薛柯枚就知道这是黄业其的脚步声。他的声音太有特点了。
果然,就是黄业其来了。
他走到了薛柯枚这里,见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就知道了结果了。
“还是走不了?”黄业其冷冷地问道。
薛柯枚把表报往桌子上一放,用手指着给他看那几个数字。
黄业其盯着那几个数字,脸上也是有些沮丧。有些他还是能看懂的,比如安定性合不合格等这些东西。“那你说该怎么办?我表哥昨天一直就没有回家,就等着排队买这几车水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