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说,谢家的这些人才猛然想起,三天后就是张姨娘过世一月之期了,宴春台和井然轩的那些灵师嗡嗡的念诵声都已经持续了快一个月!
别说谢云苍了,就是老夫人都有些愕然。
虽是这孩子的出生是有些不寻常,可张姨娘之死已经查明了其中的真相,如今这孩子就是谢家堂堂正正的四少爷。
偏偏因为这事儿牵扯到了二房主母的脸面,如今二房夫妻两个拿这孩子作伐子打擂台,竟叫这个可怜的孩子,连满月都无一人过问。
到头来,竟只有谢颂华这么个才回来两个月不到的姐姐记挂着这件事情。
谢长清倒是在路上听说了张姨娘的事儿,细节虽然不清楚,却也知道是生了个男孩儿的。
闻言便笑着走了过来,“三日后满月?那我这个做大伯的,倒是恰好赶上了,路上给四小子买了块上好的澄泥砚,还怕赶不上送这第一份礼呢!”
谢颂华讶然地看过去,没想到这府里竟然还有一个人记着这件事。
毕竟谢云苍之前还表现得对张姨娘那般情深,最近这段时间也常抱安哥儿,可他这个做父亲的,都将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谢颂华包里不免对这个胖子有了两分好感。
她连忙笑着给谢长清行礼,“多谢大伯。”
谢长清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见谢颂华谢他还有些诧异,自家二弟的孩子满月,侄女儿来谢什么?
可看着此时的场面,他直觉大约是有点儿什么事儿,因此也只能尴尬地笑着带过。
谢淑华心里一阵慌乱,谢颂华当首饰是去打什么长命锁的?怎么可能?
在她看来,谢颂华缺钱再正常不过了,正经姑娘谁靠月例银子过日子?都是另有长辈补贴的。
谢颂华在府里根本没有人看重,谢云苍不知道这里头的事情,估计也不会直接给钱,所以谢颂华去当首饰,完全合情合理。
可现在怎么……完全没有按照她的设定走?
事情扯到了那个孩子身上,怕是就有什么变数了,谢淑华当机立断,立刻叫了个小丫鬟过来去颐和堂将齐氏请过来。
谢颂华眼尖,见着那丫鬟出去,便给兰姑姑使了个眼色,兰姑姑脸上闪过一丝复杂,迟疑地看了谢颂华两眼,到底还是跟着悄悄地去了。
谢云苍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对谢颂华道:“四丫头有心了,疼爱弟弟的这份心,难能可贵,只是你这孩子也不知道与我说一声!”
这显然是不怪谢颂华不讲规矩当东西的事了,谢颂华便有些羞赧道:“这些时日父亲下了衙还在书房里待到半夜,日夜忙碌着,家里的这点琐事,怎好搅扰父亲?且女儿本就是安哥儿的姐姐,自然要疼爱他的。”
她这么一说,哪里还有人会怪责她当首饰的事儿,大家的注意力便放在了安哥儿的满月上头。
老夫人便趁机转过话题,“安哥儿?这是茂才取的?”
谢云苍点头笑道:“是,那日四丫头提起,说没个名字都不知道怎么逗他,我便取了个安字。”
老夫人闻言便笑着点了点头,说起孩子取名的事儿来,便是要将这个话题岔过去了。
忽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是不是有孩子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