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向不大开口的翠柳都开口感谢起谢颂华来。
只是兰姑姑把钱都发下去了之后,进到谢颂华的书房就开始叹气。
谢颂华挑了挑眉,“姑姑是觉得我今日这么做不妥?”
兰姑姑摇头,“自然不是,宴春台除了赶走的白芍,还有两个自己走掉的三等丫鬟,剩下的我这些天仔细观察了,都还算老实,也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姑娘今日此举,确实是收买人心的好手段,只是……”
她把一直匣子拿上来,推到谢颂华面前,“姑娘且瞧瞧。”
谢颂华一愣,“怎么……就剩这么点儿?”
“姑娘的月例银子是五两,我接手的时候,本就没攒下什么,后来老爷给了一百两,再加上之前在前院当了首饰给小少爷打金锁剩了点儿,可加起来也就一百多点儿。
如今姑娘渐渐在府里站稳脚跟,其他姑娘有的东西,虽然到咱们院子里不大好,可也有,但那些都是死物,变不出钱来,可咱们这里平日里的花销可不比其他姑娘院子里的少。”
兰姑姑是个妥当人,钱匣子里还有几张纸,上面细细地记着银钱的花销之处。
“怎么去点菜也要给钱?”谢颂华诧异地问道。
“这也是府里的积弊了,大厨房是人人都抢着去的地方,难道只看月例钱?这各房各院有份例是不错,但别人是怎么应付的又是另一回事了,姑娘生病那几日,有些多要忌口的地方,便不能与其他人的菜一起做,这都是要另算的。
还有现在姑娘去了慎思馆,一应笔墨纸张都要钱,那头供应了茶点,虽说公中给了钱,但其他姑娘少爷们都另有打赏,若我们不给,倒显得小气。”
还有针线房、花房、药房林林总总,竟然每一笔都是钱。
兰姑姑见她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由有些忐忑,“姑娘可是觉得奴婢这般太大手大脚了?”
谢颂华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道:“怎么会怪你,若不是你,这里头的事情,我根本一无所知,不是你大手大脚,实在是谢府这内院太大手大脚了。”
“府里其他的少爷姑娘,哪里都真的指着月例银子过活儿?都是各人有各人的靠山,几个嫡出的姑娘就不说了,长房的六姑娘,咱们这边的二姑娘,都有老夫人补贴,在姑娘来之前,也就五姑娘寒酸些,毕竟是姨娘养的,太太看重,却也有限。”
若非兰姑姑这般与她分说,谢颂华还真没有看清楚这里面的文章。
怪不得谢思华那天一句话,就让谢淑华红了脸,原来那不是因为她和叶容时说话的脸红,而是被谢思华气红的。
这就有意思了。
看来,还有的闹呢!
“钱的事情也急不来,大不了,咱们暂时减省一些,相对来说,咱们院子的门户更要紧。”她想了想,便让兰姑姑凑近了一些,吩咐了几句话,兰姑姑扬眉,愣了一下才笑着点头,“是个法子,奴婢这就去。”
正要出去,眼睛忽然瞥到谢颂华的手臂,顿时惊讶道:“姑娘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