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进来的是韩翦,他自然而然地从旁边的屏风上去了一件道袍出来,替裕丰帝换上。「玉佩的事情已经查明,
是在长公主府上宴会那日发生的,殿下似乎知道奴才正在查这事儿,这几天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让裕丰帝正穿衣服的手顿了顿,「你是说……你东厂有东宫的人?」
韩翦仍旧是那般表情,那般语气,「奴才已经处理干净了,圣上放心。」
「呵……」裕丰帝嗤笑了一声,「这就坐不住了!朕身子还硬朗着呢!哪里就轮得到他来惦记。」
说着又冷哼了一声,「真是荒唐!一个荒唐的还能遇上另一个更荒唐的!既然这样,就将那丫头赏给他吧!一个两个都跟这么个女子牵扯不清,简直不知所谓。」
说着又说起谢云苍来,「这个谢茂才也着实不成器,他父亲若是泉下有知,知道他养出这么个东西出来,只怕都要再给气死。」
韩翦对于裕丰帝当着他的面儿斥责朝臣的事儿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只是轻声提醒,「谢阁老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他这一说,裕丰帝才想起来自己叫了谢云苍来,「叫他进来吧!」
谢云苍得了传召,连忙恭恭敬敬地进来了,手里还捧了个东西。
裕丰帝见状便问起,他连忙将盒子奉上,「微臣这段时间听从圣上教诲,在家修身养性,特意手抄《通玄真经》十卷,特意献给圣上,望圣上指点。」
这话说出来,裕丰帝果然高兴,便抬了抬手,由韩翦接了送了过来。
裕丰帝一面看,一面笑道:「茂才的书法造诣自不用说,你抄的经,哪里还需要朕指点什么!有这份心就很好,每个人都该多修习修习,这是对你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儿。」
大致地浏览了一遍,裕丰帝便将盒子放在了一旁,将手往他那边一伸,「好了,起身吧!
后日就是黄道吉日,朕要闭关月余,一来朝中的事情终究不能缺了人,你要思过,这段时间也尽够了,该回去做你的次辅了。
二来,上回交代给你的事情,也该着手办起来,另外还有一些琐事,便叫司礼监与你们内阁商议商议,等我出关的时候,拿出个章程来。
这三嘛……」
提到这个,裕丰帝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就是你上回交给我的那东西,你怎么看?」
竟然又将这事儿抛给了谢云苍,这让谢云苍不知道如何接话,只能请罪,「都是微臣教女无方,才惹出这样的丑事来,还请圣上体恤,替微臣做主啊!」
姿态放得低,到底有助于在圣上跟前商议事情。
裕丰帝果然脸色更好看了一些,「虽然着实叫人气恼,但细究起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等明儿,朕下道旨过去也就罢了,倒是你们家另一个姑娘,最近闹得也很是热闹啊!」
饶是谢云苍,此时心里也有些紧张,却也只能露出惶恐的神色来,「圣上明鉴,我这四丫头虽然自外头来的,但平日里循规蹈矩,确实未曾有不妥当之处,眼下事情变成如今这个状况,甚至还牵扯上了长公主府,着实另臣等始料未及」
听了他这话,一直如一个隐形人似的韩翦微微抬了眼,看了那边的谢云苍一眼。
就谢家那个丫头,还能称得上是循规蹈矩?
裕丰帝便沉吟了一会儿,才笑着道:「我也不相信茂才你们家的姑娘还能一个接着一个地出什么问题,你说这个好,那必然就是好的,看来无忧这孩子,这回的眼光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