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蝉的话让在场的人脸上都有些不自在。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谢淑华如今肚子里怀着太子的孩子,可这终究是不光彩的事儿,赵月蝉这一嚷嚷出来,不但有损谢家的颜面,东宫的脸上同样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太子妃便轻咳了一声,不悦道:“胡说什么呢!”
说着便转脸对老夫人道:“其实这事儿也无需江姑娘在场,我也不过就是关心一句,是这样的……”
她从后面宫女的手里接过一道信笺,“这是我特意跑了趟钦天监,请监正给看的日子,您看看可有什么不妥的?”
这还能有什么不妥?太子妃这话不过就是客套一下,老夫人自然也不会当真,连忙笑着答应了下来。
“论理儿这事儿也无需我来跑一趟,不过是个宝林罢了,可一来呢!贵府与我娘家也算世交,江姑娘是贵府的养女,我也应当格外照顾些。
二来,等三姑娘过了门,咱们这又是亲上做亲的,到底与别家不一样。
更何况,我心里也仰慕您老人家,只盼着往后能多亲近亲近,可莫要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了咱们两家的情分才是。”
她以堂堂太子妃之尊,这般姿态做派,老夫人还能说什么?自然是满口应承。
谢颂华不由暗暗佩服,太子妃这样的气度,着实非一般人所能及。
自家的相公在外头搞大了一个女子的肚子,硬生生地给自家后院又添了一个女人,她不但亲力亲为地忙活着将那女子迎进门,还笑盈盈地上对方家里来套近乎。
为了就是稳固谢家和东宫的关系,就凭这一点,恐怕大多数的人就做不来了吧!更何况,她才是身居高位的那一个。
若她是老夫人,明明是自家孩子不成器,闹出这等不光彩的事儿,眼下对方不但不兴师问罪,还这样屈尊降贵地给自己递台阶,心里怎么也会不自觉地就亲近了两分。
等送走了太子妃,老夫人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才渐渐地放下了,然后冷笑着将那信笺递给安氏,“这事儿你们也不要管了,谁的女儿谁去张罗,横竖日期都在这上头了,我倒要看看,她会怎么去操办。”
齐氏自那日之后便又病了一场,这一次是真病了,谢琅华请了卓院使上门,卓院使告诉谢颂华,到底还是心病起的。
齐氏对江淑华倒真是一片慈母之心,只是可惜,她这颗心算是彻底喂了狗肚子里去了。
如今江淑华被封为太子宝林,谢云苍也不可能会禁她的足,半香洲也重新派了丫鬟婆子伺候,可她愣是一日都没有踏出过自己的院门一趟,更未曾去探望齐氏一眼。
齐氏接到太子妃的信笺的时候,人已经瘦了一大圈了,她坐在躺椅里,一时有些恍惚,“老夫人说让我来操办淑儿出阁的事儿?”
梁妈妈半蹲在她面前,“是,太太,你可要想想清楚,这事儿该如何操办!”
齐氏有些茫然,近来她只觉得自己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大不如前,很多时候遇到事情都会慢半拍,“我,该怎么办?”
梁妈妈日日伴着她,知道她这是被伤了心,一时也有些心下酸楚,却还是尽职尽责地替她谋划,“太太,咱们姑娘是入东宫去做宝林的,她这入宫的原因,怕是早就点了别人的眼,眼下还是越低调越好,不然这一去,越发四面树敌了。再说,老夫人这意思也很明显,是要看您的态度呢!姑娘这事儿,闹得一家没脸,如今是碍于东宫的面子,府里不好对她如何,可不管是谁,怕是都恨上了姑娘,您若是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