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巳正入的宫,坤宁宫那边说是娘娘的病又犯了,起不来身,高贵妃倒是热络地将人迎了进去,不过没有多久就送出来了,看谢老夫人的脸色,贵妃娘娘应该也不想掺和到这事儿里头。」
韩翦不置可否,那影子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他问,「宸王府呢?」
「宸王府和锦衣卫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
见床上的人没有其他指示,那人影才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韩翦躺在床上,能感觉到自己腹部的伤口,可一直淤堵于胸口的那股闷气却散去了。
她果然不同寻常。
那么,她与萧钰到底认不认识。
去年萧钰遇刺一案,着实疑点重重,因为圣上的重视,京中不少大臣因此而落马,绕了一大圈之后,竟然是一个小小的中军里通大荣做的,着实叫人难以信服。
可偏偏这个案子,圣上直接交给了锦衣卫,都察院和大理寺也不过是协理。
没有了萧钰的统一部署和指挥,锦衣卫竟然做的滴水不漏,就凭黄子澄那个莽夫,能有这等本事?
东厂几次运作,都没能打乱他们的行动,不过是不轻不重地借机除了几个人而已。
此事到最后,竟就这么静悄悄地揭过了,好像没有引起太大的变动,可那些落马的人,却实实在在地离开了朝班。
还有谢家,谢云苍虽然是个老狐狸,可有那么两次,在朝堂上的避开风险的手段,实在显得有些过于巧妙,且当初明明感觉到谢家有一条暗线。
可偏偏他排进去的人,竟然悄无声息地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了谢家的宅院之外。
等再一次派人去探寻,就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谢家上下,最可疑的,就是这个半道回来的谢家三姑娘,凭着这么多年做事的经验,这个人身后一定有某种势力。
只是,那个势力的终端,会是萧钰吗?
谢颂华这一觉一直睡到近黄昏才醒过来,她是被香味给勾醒的,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悄无声息的人影从自己的这张硬板床前离开,留下了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
原本还不觉得如何饿,眼下忽然被这个面条的香气一勾,顿时感到饥肠辘辘。
这韩府伺候的人诡异确实诡异,但是伺候人的功夫确实做得到位,旁边竟然还放着一碗漱口用的盐水。
她也顾不得自己的处境,先填饱肚子要紧。
等这一碗面条下肚,谢颂华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骤然活了过来。
略拾掇了一下,步出了隔间,才发现韩翦已经醒了,正靠坐在床头皱眉看着什么。
才刚刚放松的神经便又被提了起来,她的脚步没办法再往前迈了,只是偏了偏头道:「你……这样伤口会崩开。」
韩翦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自翻了一张纸,看了下一页。
谢颂华撇了撇嘴,目光落向自己的医药箱,「好了,我看你现在也没有什么大碍了,只要好好养着就行,总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你是说,我完全好了?」
他终于看完了手里的东西,随手就在一旁的灯上点了,扔进了痰盂任其烧进,这才懒懒地抬眼看向谢颂华。
谢颂华连忙道:「公公身体底子本来就比常人好,如今毒解了,你身上的病症也度过了危险期,接下来只要按时服药,注意静养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复原的。」
「你是说,你在我身上开了这么大个口子,没有关系?」
「我……」谢颂华闻言连忙疾步走了过去,摆手道,「你不要乱说,我这是为了替你将腹水排出来,不然感染到其他脏器,那可就麻烦了。
虽然看上去这样的处理方法是有些粗暴,可实际上这才是最安全也最有效的手段。」「为何从未自旁人处听说过这等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