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
好半天,她才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今……」
才说了一个字,剩下的话就卡在嗓子眼儿里了。
对面人修长的手指间捻着一只小瓷瓶,刚好递到了她面前。
谢颂华有些诧异,抬眼看向距离她不过两尺的男子。
这似乎是谢颂华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打量他,上次虽也同乘一辆马车,可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懵懵懂懂,加上心里着实对他有些发怵,根本没有细看。
酷暑已过,马车的锦帘换了下来,马车里的光线也比之于之前要明亮了许多。
谢颂华这才发现,他有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光线落在里头,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轻轻浅浅的温柔。
而此时那双眼睛正在看着她,谢颂华蓦然心底一颤,一种说不出的奇异的感觉自心底蔓延开来。
她连忙别开了眼睛,偷偷做了两个深呼吸。
怪不得慧敏郡主喜欢他到无法自拔,平日里身上带着冷肃的煞气倒是觉察不出,此时他这般平和地坐在对面,谢颂华不得不承认,他是个顶好看的男子。
只不过……
她实际心理年龄都是快要奔三的人了,怎么还会被美色所惑?
「你受伤了。」
对面的人开口,谢颂华才猛然注意到他手里拿的是药瓶,而且已经举在她面前好半天了。
「你,」她有些惊讶地指了指他的手,「给我的?」
萧钰没有回答,只是将那瓷瓶往她手里一扔。
然后自顾自地在一旁的矮柜里翻翻捡捡。
谢颂华将那药瓶接过,扯到脖子上的伤口,才后知后觉自己方才被那匪徒的利器伤到了。
她将瓷瓶打开,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是上好的金疮药,只是……
这会儿连个镜子都没有,她要怎么上药?
犹豫间,萧钰又递了一块湿帕子过来。
这到底让谢颂华有些受宠若惊,这位宸王……这么好心的吗?
不过,她也没有客气,当即便伸手接了过来,然后试探地往脖子上的伤口上去。
到底没有镜子,她看不到自己脖子上的情形,因而就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
一不小心视线瞥到对面,竟见那人正目光不错地看着自己。
谢颂华一时间有些窘迫起来,「那个,你能不能……别盯着看。」
「你好像,不大方便。」
他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味道,不是什么香料味,倒像是某种木头的味道,不甚明显,刚开始甚至都没能察觉。
在一个车厢里待久了,这个味道就如空气一样,慢慢地浸染了这里的每一寸空间。
可这样陌生的味道,却让谢颂华多少有些拘束。
听到他这句不带任何情绪的话,她立刻回道:「还好。」
谁知对面的人闻言,忽然就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噌」地一声金属之声,将谢颂华吓得手里的药瓶都掉了,「你……你要做什么?」
萧钰一伸手,便将药瓶给托住了,又递给了她。
然后在谢颂华惊恐的神色中,将那把剑掉了个方向,同样往她这边递了递。
「照得到么?」
谢颂华:……
一言不合,拔剑相向,竟是这么个意思?
等她艰难地将药粉给撒上了,那柄长剑也利落地收了鞘。
「今天的事情,都是慧敏一手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