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隐约觉得谢颂华说这话的时候没安什么好心,可下意识地她就问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看到谢颂华轻笑了一声,「太太可以去将二哥哥的腿打折,然后天天跟着他来往,如此一来,不但二哥哥不会再因为我而身涉险境,也不会再遇到任何太太看不见的危险。」
说完她脸上的笑意猛然一收,径自从她身旁离开,然后冷冷地丢下四个
字,「不知所谓。」
「你……」
任由她气得再厉害,谢颂华也懒得再回头看一眼。
齐氏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着实是被气得不轻。
一旁的丫鬟连忙道:「太太莫要生气了,三姑娘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梁妈妈不是一直劝着太太不要与三姑娘起冲突么!」
「连你也这么说!」齐氏本来就气不顺,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丫鬟顿时跪了下去,一脸委屈道:「奴婢也是为了太太好,三姑娘是从外头来的,性子桀骜不驯,又与太太天生不合,不似咱们姑娘,太太何苦还在三姑娘头上费心费神?」
听她提起江淑华,齐氏悲从中来,到底不忍罚她,只摆了摆手叫她起来。
然后忽然道:「对了,你似乎是淑儿乳母的干女儿。」
小丫鬟顿时眼睛红了,「难为太太还记得,只是如今奴婢的干娘,都已经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
江淑华出了订婚宴那件事情之后,身边所有的人都被打发了。
谢云苍最后到底是如何处置的,就连齐氏都不知道。
想到如今她只身一人在皇宫里,身边连真正信任的人都没有,越发觉得伤心难忍。
小丫鬟只好宽慰道:「太太莫要伤心了,如今姑娘在东宫,心里最牵挂的还不是太太您?若是知道您为了她而伤心,恐怕也不得安心。
太太只有自己支应起来,重新回到当家主母的位子,才能对咱们姑娘照拂一二呀!」
这话倒是提醒了齐氏,她抬眼看向身旁的丫鬟,见她一脸殷切的样子,心里到底好受了些,「到头来,竟还是你这么个小丫鬟来宽我的心,那依你说,我如今该怎么办?安氏和余氏,经过这么长时间,对府里的事情,都已经上手得差不多了。」
那丫鬟想了想,才道:「太太毕竟是老夫人亲迎进门的,当初若不是心里中意太太,如何会让太太以次房媳妇的身份执掌中馈?
且如今咱们家到底还是老爷在支应门庭,若是太太能将老太太哄高兴了,将中馈的权利拿回来,还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么?」
这一句话倒是切切实实地提醒了齐氏,她好半晌才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正应该如此。」
这边齐氏被个小丫鬟劝得心情好转了许多,人也恢复了斗志。
谢颂华那边才回了宴春台,为了避免让她们担心,她还是沿用了老夫人跟前的那套说辞。
只是她心里却始终因此而生气,当即便钻进了自己的小药房。
别的也就罢了,她既然学医的,总要有些自保的手段。
她到底还是对这个世界的人心认识不足,有些手段不想拿出来,可这并不代表她真的不会。
因而当天,她便潜心在自己的屋子里捣鼓了好一阵儿。
然后便找了兰姑姑来,「此前让你替我寻访的能工巧匠,你前几日说是有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