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底下那群人所说,眼下人证物证都有,裕丰帝这会儿的态度却很明显,分明是不相信萧钰会做这样的事情。他们似乎说什么都不大对的样子。
张首辅沉吟了一会儿,才出列道:“回陛下,王爷这么多年,为我大启的安定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样的事情,着实令人不解。
眼下的证据又对王爷不利,依臣看来,不若请王爷陈词,若王爷乃是清白的,这些证据必然另有说法。”
这话听上去多少有些推脱的意思,并没有直接表态。
裕丰帝却有些犯难的样子,“你也说了,宸王一向忠心耿耿,对我大启又立下诸多功劳,你们这看犯人似的将他押来京城,朕已经十分难面对他了,这会儿竟还要当堂审问不成?”
听到这话,站在底下的人多少有些震惊,听裕丰帝的意思,甚至连审都不愿意审萧钰?
那他们这些人忙忙碌碌地审案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真正的方向……是要想办法替萧钰洗脱嫌疑?
太子和三皇子的人立刻闻风而动,出列陈言,表示萧钰一定是被人构陷,又举出大盘镇百姓的供词,以及登州卫士兵们的供词。
韩翦的人混在里头一一驳斥,但架不住两方认定了摸清了裕丰帝的意思,也丝毫不让。
都是读了满肚子书爬上来的,这会儿打起嘴仗来,倒是丝毫不比那些将士在外头打仗差。
大殿上顿时乱作一团。
华阳夫人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在场的除了谢颂华作为证人,其他的都是男子,就连谢颂华身上穿的都还是男装,连日赶路更是一身灰扑扑的样子。
因而华阳夫人一进来,便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所有人都齐齐让开了一条路,让她走了进来。
“姨母,您怎么来了?”
华阳夫人依礼给裕丰帝行礼,然后才开口道:“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陛下难道还没有下定决心如何处置吗?”
“宸王是什么样的人,朕还不清楚么?眼下……”
“陛下这话错了!”华阳夫人竟直接打断了裕丰帝的话。
而裕丰帝对此也没有任何恼意,可见这位华阳夫人在裕丰帝跟前的地位。
“宸王是什么样的人,陛下清楚,老身也清楚,这满朝的文武大臣更是眼睛雪亮,可陛下,眼下这件事情,不是咱们的家事,甚至也不算是朝堂内部的事情。
这后头牵扯到千千万万的百姓,牵扯到我大启的江山社稷,这样的事情,陛下若不秉公处置,如何服众?百姓们可不确定宸王是否当真那般忠贞无二,百姓们只会认为陛下徇私。
宸王若果真没有错处,真金不怕火炼,难道还畏惧区区审讯么?这也是给他一个洗刷冤屈的机会,陛下可不要因为一时心软,失了民心啊!”
她这一番话出来,立刻得到了宗人令等一干皇族的认同。
裕丰帝面对华阳夫人,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轻声道:“这件事情……若是真的对宸王审讯,恐怕……”
就在此时,有小太监匆匆而入,只见他手里捧着一卷东西,隐约可见那卷轴里头透出锈红色,进来之后跪倒在地,那一双手却在不住地发抖,“禀告陛下,皇宫门口忽然来了一大批百姓,说是要上万民书,请陛下严惩通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