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齐老夫人却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而是宽慰道:“好了,这事儿你先放在心里,有些事儿现在我也不好与你说。
我们家才进京,还有许多地方要打点,从前一些往来的人也要走动联络感情,这些事儿,暂且往后放一放,也不急于一时,倒是淑儿那里,是不是快到日子了。”
说到这个,齐氏这才是真的欢喜,“太医看过了,也就这几日,说是肚子里的孩子健康得很呢!只是淑儿的位份不够,这生孩子,娘家也不得去人,不然我早就已经坐不住了。”
齐老夫人点头,表示可以理解,“皇家的规矩就是大,我也好久没有见着那孩子了,过两日按道理要入宫去拜见皇后娘娘,说起来,皇后娘娘算是淑儿的太婆婆呢!也不知道能否恩准我去趟东宫看一眼咱们姑娘。”
母女两个说起江淑华,都是一脸慈爱的笑,气氛比之于方才已经好得多了。
母女两个正说着的时候,便有人过来告知斋饭已经好了。
因为刚才的事情,这顿饭多少有些吃得没滋没味,谢颂华不在乎,反正难受的不是她。
谁知齐老太太却突然提起谢琅华的婚事,“琅哥儿马上就要及冠了,这都已经正式入了朝,该是时候成家了,我这闺女儿跟我说,也不指望能娶个门第多高的媳妇,最要紧是乖巧懂事。
我觉得这话说得对,以如今咱们两家的地位,还能往哪儿娶去?难不成尚个公主回来?还是人好最好。”
关于谢琅华的婚事,谢云苍已经明明白白地与齐氏说过了。
主要是经历了江淑华的事儿,谢家母子对齐氏都不大放心。
这婚事关系到孩子一辈子不说,更关系到家族的传承,嫁女儿也就罢了,娶媳妇却是顶顶要紧的一件事儿。
因而虽然齐氏不大乐意,可到底明面儿上摊开了说过了,她也就只能咬牙认下。
确实没有想到,这会儿竟然又转头跟齐家老夫人说了。
谢老夫人便十分不喜,还没有开口,就听到齐氏道:“我们老夫人正在帮着孩子相看呢!琅哥儿再乖巧不过,必定会顺应长辈的意思。”
这么找补了一句,便让谢老夫人不由得怀疑是齐老夫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呵呵笑道:“他上头还有个大哥呢!那孩子早先就是匹脱缰的野马,别说我,就是他父母都管不住,如今好歹也是个正经五品的官身,兄弟俩的事儿,我都看着呢!”
齐老夫人还要再说,谢老夫人便将目光落在了齐家的两个姑娘身上,“三姑娘四姑娘倒是花一样的年纪,若不是前段时间拿孩子的八字去灵观批命,说是我们琅哥儿不适合亲上做亲,我真想像亲家讨这个巧儿呢!”
齐老夫人和齐氏双双色变,齐氏猛然惊诧道:“母亲何时去灵观给琅哥儿批的命?我如何都不知道?”
她这个反应让老夫人冷了目光,“怎么你忘了,早前不是茂才让我去给孩子批的么?你当时也在啊!”
完全子虚乌有的事情,齐氏如何能不知道此时老夫人就是在胡诌,可这又如何,老夫人是在提醒她,让她不要妄图利用齐家来管谢琅华的婚事。
齐老夫人则是着实给气到了。
她今儿将这两个孙女儿带过来,本来就有给齐氏相看的意思,方才母女俩也说起,喜欢长房的三姑娘。
没想到还没开口就给谢老夫人直接推了个干净。
她干笑了一声,“这批命不批命的,到底有些玄乎,未必做得准,好些灵师就是知道有人家要做亲,专门说是八字不合,就等着别人给钱去做法破局呢!”
“是道玄灵师亲自批的命,”谢老夫人淡淡地掀起眼皮看了对面的齐老夫人一眼,“亲家姐妹也知道,这道玄灵师和我们府上多少是有些渊源的。”这两个老太太之间的暗流涌动,谢颂华看得津津有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