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面色越发白了,看着老夫人那张脸,咬了咬牙,索性趁着这个机会说出来,「母亲,眼下若是不参与,以后想要参与都没有机会了。您想想,如今皇后娘娘掌后宫大权,东宫不光有赵家,还有张首辅,而且还有个英国公呢!太子本身就是嫡子,乃是正统,如今咱们不趁着淑儿在东宫的机会与太子亲近,等事情落定,这京城一等世家里头,哪里还有咱们谢家的一席之地?」
别说齐氏,实际上这原本就是老夫人自己的考量。
可是儿子已经与她分说明白了,她心里清楚,越是这种时候,越忌讳不能全家一条心。
「你一个内宅妇人,能有多少见识?外头爷儿们在朝堂上难道还看不清楚?你夫君再如何
愚钝,也在官场沉浮二十年,更是内阁的次辅,难道她还不如你一个妇道人家的眼界?」
「母亲!」齐氏闻言大急,「可是……」
「好了!」老夫人将手一抬,「你不要再说了,那江良娣若是再给你送什么东西过来,我会直接让门房扣下,然后对外只说你身体不适,这段时间你就安生待在家里不要四处走动了。」
齐氏顿时愣住了,什么叫她身体不适,不适宜四处走动?
这是要软禁她的意思?
凭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她心里的不满,谢老夫人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心里舍不得那江良娣,我若是不看着点儿你,还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替你夫君管着家里的内宅,就不得不小心行事。」
说着她又想起自己拿难缠的亲家,眉眼间便染了两分厌恶之色,「还有你娘家,你所幸自己去封信解释解释吧!不要叫他们见天儿往这里跑。」
齐氏被气得头晕目眩,当即忍不住道:「老夫人到底是为了相公他们前朝的事情,还是为了宸王妃?」
这话问得老夫人一愣,竟没能回答。
齐氏便气恼道:「谢颂华如今成了宸王妃,越发不将我这个母亲看在眼里,老夫人你也未见有半分斥责,由着她糟践我,我娘替我说两句话,老夫人您还不乐意,您不觉得您太偏心了吗?」
齐氏说着,越发咬牙切齿,「上回淑儿回来归宁,明明老夫人您也是欢喜的,还叫人好好布置,结果谢颂华那么一闹,您就怕了,您可是她祖母,如今竟然也怕了她?」
「放肆!」谢老夫人万万想不到她竟然会有这么一番话等着,顿时气得双目圆睁,「这就是你齐家的好家教?竟然这样跟长辈说话?」
「老夫人这会儿觉得我忤逆你,这样与你说话不舒服了?可是她谢颂华哪一回跟我说话,不是这般横眉冷目的?怎么从来不见老夫人您去管一管她?」
「她是你的女儿,竟要我这个做祖母的伸长了手去管不……」
「可当初我管她的时候,也没有见老夫人您支持我呀!不是您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当众给我难堪么?!」
一句话说得老夫人说不上话来,明明不是这么回事,偏生在这个时候她竟给齐氏堵了个正着。
这个齐氏何时变得这么狂妄起来了。
「你……」老夫人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你真是……真是大逆不道!」
「是!」齐氏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我恭恭敬敬,你们不也都个个欺到我头上么?我不过就是疼淑儿了一些,你们一个个的都跟乌眼鸡似的,这个看不惯,那个要防着。
眼下我淑儿正是需要谢家的时候,就因为谢颂华轻飘飘的几句话,你们一个个的都当起了缩头乌龟,生怕碍了你们什么!既然如此,我还那般小心翼翼做什么?做给谁看呢!」
「你……你……」谢老夫人气得忍不住拍桌,「来人呐!快来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