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侍读,您说大相国寺到底是有错还是没错?”小皇帝赵祯非常希望知道答案,朝堂上各种各样的意见都有,各种各样的奏疏也把他看的晕头转向,各种各样的说法充斥其中互相辩驳,却两者都有道理。
叶安撑了撑手,伸了伸腰,做了几个奇怪的动作后,笑道:“还请官家先把这个问题放一放,做几个热身运动之后便要开始学习射箭了。”
赵祯看着眼前的弓箭微微皱眉:“朕用过弩箭,威力比这大多了,百步之外可穿甲透胄,弓箭却需三石,不到百步才能有这般的威力。”
叶安笑了笑:“那敢问官家,那弩箭是您亲自上弦的吗?”
“是朕亲自击发!”
“那战场上的将士们也能有人帮他们击发?”
“叶侍读,你这话可是谬误,不可类比,朕又不上战场嘞!”
于是赵祯便瞧见叶安眼中极为浓重的不屑嘲讽表情,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长这么大他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眼神,也强烈的感觉到自己被羞辱了。
但理智控制住了他,伸手拦下了边上已经看不下去准备上来教训叶安的蓝继宗。
“难道朕说错了吗?听说你有搏杀猛兽之力,手刃死士之能,但你还是要为朕讲学不是?”
叶安笑了笑道:“官家,臣问你一个问题,我和您还有蓝大官再算上陈彤,一齐被关在了一间房子里,每日只有一个人饭食被送进来,您说谁最大,谁又能活到最后?”
“叶安,你你大逆不道!”
蓝继宗已经疯了,他发现最近叶安这小子给官家讲学,论述帝王之道越来越离谱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但官家偏偏还就吃这一套,圣人甚至说他的课业讲得好。
但今日不同了,叶安的话已经是掉脑袋的罪过,大逆不道的把官家拿出来这般比喻。
“都给朕住口!”
小皇帝一屁股坐在了团凳上,一句话也不说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拳头,最后恼怒的盯着叶安道:“这根本不可能!”
叶安摇了摇头:“臣说了,这是猜想,您必须把自己带入这个场景之中。”
挣扎许久,小皇帝放弃了,带着绝望道:“那无疑是谁最厉害谁才能活到最后!”
陈彤在边上不服道:“官家,定然是您活到最后啊!他叶安敢动您?谁再厉害也不可能是您的对手不是?奴婢,哦,还有蓝大官定然不会让您有恙的。他叶安敢动您?那不是诛九族的大罪!”
小皇帝愤怒的把屁股下的团凳冲着陈彤扔了过去:“你懂什么?!”
随即转头望向叶安道:“朕知道结果,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安笑了笑,颇为欣慰的点头道:“官家,您看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人与人之间拳头就是一切的基础,权利的基础,财富的基础。
咱们的老祖宗可是与外族作战无数年,死了不知多少人才有了今天的汉家。现在的汉家呢?想不想臣刚刚比喻的那样,只不过把您自己换成了大宋,把陈彤换成了西面的党项,把蓝大官换成了大理,把我换成了辽朝,这时候谁说的算,谁是最强大的,只有“拳头”说的算了!”
冷静许久之后,小皇帝抬头道:“那你之前嘲讽之意为何?朕难道说的不是事实吗?便是父皇御驾亲征,也未发一箭!”
叶安突然转身,脸上满是愤怒,几乎是用咆哮的口气吼道:“我说的不是皇帝的能力,而是该做什么!天子应守国门,君王当死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