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夷简的心中只有他的相位,王曾的心中也只有朝堂,朝武百官的心中装着的都是什么没人知道,可谁的心中装着的是官家您?!”“叶侍读!”
赵祯想也不想的开口,随即便默然不语,他知道母后的意思了,也知道叶安是为数不多能辅佐自己的朝臣。
他叶安要当孤臣,要当直臣,但不行!
他叶安只能当自己的臣子,孤臣,直臣也是臣子,也是文人之中的,也是朝堂之中的一份子,但却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母后,可眼下就是拉拢叶安的极好机会啊!”
刘娥摇了摇头:“不,眼下不是,锦上添花与雪中送炭哪一个更重要?他叶安现在要成婚,想要经营自己的产业,更重要的是,他这个孤臣不想为天家呕心沥血!
官家啊!大宋能走多远在您的身上不在本宫的身上,朝堂的将来是什么模样在叶安这些年轻人的身上,不再他吕夷简和王曾的身上,也不在他张耆身上,虽然贵为两府高官,但他们不可能成为您亲政后的助力,他们老了,不中用了!”
从来没想到刘娥居然会如此评价两府相公,现在实在是有些让小皇帝接受不了。
他忽然发现,若是以刘娥的话来说,自己身边就没有可用之臣了,相比之下宋庠,宋祁,夏竦等人都不是可以托付的,晏殊还算好一点,可他终究也还是太过年轻。
“但叶侍读也太过年轻啊!”
赵祯的话让刘娥忍不住发笑,同时也忍不住面露苦涩:“叶安是年轻了一点,他甚至要比宋家兄弟和晏殊都要年轻,但朝堂上下的年轻人中却根本就没有能与他匹敌的!否则本宫也不会这般的打压还要收复他!!本宫慌!本宫怕!怕以后没人能制得住他!”
赵祯知道叶安的能力,但还是有些怀疑道:“母后此言是否太过盛赞?”
“连官家您的帝王之道都是他教的,官家拿什么制衡他?!”
刘娥竖起了一个手掌,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扯。
“其一他的出身不同,家学之渊源,学识之广博官家是知晓的,就他的才学怕是整个大宋找不出第二个人能比得上,便是渊汆先生,九经先生自己也说若非儒学,不足与叶安相论也!
他的脑袋里仿佛装着谁都不知道的东西,随便拿出一样来都能技压群雄!
再者便是他的手段,河南府灾情便能瞧见他手腕,王皞家的二十万斤粮食生生变成他叶安名利双收之物,王皞还要高高兴兴的再给他叶安投钱一千贯!
祥瑞良种更是让他以这般年纪便得了开国侯的勋爵,官家您说他以后还能走多远?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收服他,本宫甚至不惜贬斥其出京!”
赵祯明白了母后的意思,若是不能让叶安成为天家的心腹,那就利用这次大相国寺之事把他贬斥出京彻底放逐到朝堂之外
小皇帝第一次接触到天家的权谋,但刘娥不知道的是,叶安曾经对赵祯讲过一句话:“政治是没有好坏之分的,利益决定了一切,至于什么是利益一切都是利益,关乎天家的是利益,关乎百姓的也是利益,关乎臣自己的自然更是利益!
官家您也是利益之中的一环,也是利益的一部分,您会从别人身上获得利益,别人也会从您身上获得利益!
当有一天您发现利益难以取舍的时候,不妨停下来想一想,自己所需要的到底是什么?如何做才能获得最有价值的利益!”
此时再看刘娥循循善诱的模样,小皇帝觉得母后也有自己的利益,而这利益与自己心中所想的互相矛盾,自己抉择了!
看不见的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年轻的小皇帝做出了自己人生中的重要决定,寻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把自己的利益和他的利益牢牢的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