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话的，乃是青山宗六长老铁无情。

这偏殿之中，其中五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人，年纪最大的六十多岁，年纪最小的也只有三十出头。

这五人打扮得干干净净，浑身气息内敛，身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息，若有若无地飘荡在大殿之中。

唯独其中一个邋遢的老头，身上的青色长袍，看起来邋里邋遢，到处都是皱纹。

最为诡异的是，那长袍上下，布满了黑得发亮的污渍。

老头腰间挂着一只赤色的葫芦，不停地打着哈欠，好像偏殿中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当六长老问起陶子明的时候，剩下四个长老的目光，也同时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可是此时那老头，却毫不在意地打开了红色的葫芦，“咣咣”灌下了一口烈酒，周围的几位长老皱了皱眉，却无一人说出他半句不是。

面对着这五道目光，陶子名心中咯噔一下。

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的。

“回长老，弟子天生带有怪病。这肩膀上乃是一只脑袋，自我出生的一刻开始便已经存在。”

陶子明恭敬地朝着前方一拱手，此刻如实地禀报。

他这话一说完，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心跳声。

“脑袋？”六长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起身朝着他走了过来，“你莫不是在捉弄于我？”

陶子明摇了摇头：“弟子不敢！”

六长老冷哼一声：“哼，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你说你肩膀上有个脑袋，那好，你解开衣服来让我看看。”

六长老鼻孔朝天，此刻站在陶子明的面前，用一种不容他拒绝的语气说道。

“这……回长老，弟子肩膀上多出来的这只脑袋，形状可怖，只怕会惊扰了各位长老。”

六长老眉头一挑：“笑话，本长老活了三十几年，什么样的怪事没有见过？

你只管亮出来便是，若本长老眨一下眼睛，这长老之位就让给你来坐。”

陶子明心中闪过了一丝犹豫。

肩膀上多出来的这只脑袋，就像他的心病，从来也不敢在外人面前轻易地展露。

怪物！

怪胎！

野种！

自小到大，那些数不清的恶毒的字眼，一次又一次伤害着他脆弱的心灵。

陶子明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肩膀上多出来的这只脑袋。

他担心如果今日在这偏殿之中，真的让他们知晓了自己的秘密的话。

那以后在青山宗，又要招来不少的非议，只怕青山宗再无他立足之地。

“怎么，不敢？”六长老冷哼一声，“我倒要瞧瞧，到底有多吓人？”

话音一落，也不由陶子明解释，突然一伸手，呲啦一声，撕开了陶子明的上衣。

霎时之间，整个偏殿鸦雀无声，六长老的手上，还抓着一块碎布片，只不过此时他的右手在微微地颤抖。

他的瞳孔之中，充满了惊异之色，望着陶子明肩膀上多出来的这只脑袋，犹如见到了恶鬼一般，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六长老缓了好半天，这才平复了心情，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那碎布片，重新盖在了陶子明的肩膀上。

他缓缓转身，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虽说你已经来到了偏殿，有资格成为我青山宗的弟子，只可惜你天生体态异于常人，不符合我皇极峰的要求。”

六长老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朝着剩下的几位长老拱了拱手：“各位师兄，他天生体态不同于常人，可是我看他一脸的诚意，好不容易来到青山宗，不知道哪位师兄能够收下他。”

大殿再次变得安静下来，无一人敢吱声。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移开，再也不敢多看一眼陶子明。

六长老见状，长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也许你与我青山宗无缘。

小兄弟，出了宗门，西行三百里，那里还有另一个宗门，正在举行收徒大礼，也许你可以去那里试一试。”

恭敬地跪拜在下方的陶子明，观察着大殿众人的一举一动，心如死灰：“各位长老，我也是人，我不是怪物。

虽然我和其他人不一样，可并不代表，我就比其他人差。

这十几年来，我一直饱受别人的冷眼和嘲讽，我比谁都清楚，努力有多重要！

还请各位长老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向你们证明，我绝对不比他们差。”

陶子明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抬头希冀的望着各位长老。

静，很静，

大殿之中无一人回应。

那六长老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小兄弟，既然各位长老都不愿意收你，我看你还是走吧。”

陶子明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各位长老，你们留下我吧，我真的很能吃苦的。

就算让我做外门弟子，每天烧水劈柴，扫地做饭，我也心甘情愿，只要你们能够留下我。”

六长老摇了摇头，悄然移开了目光，不敢和陶子明那热烈的目光碰上。

他话还没说完，此刻大殿之中，突然响起了一阵苍老豪迈的笑声：“既然他们都不愿意收你，小兄弟，不如就来我这里吧。说实话，你的性格，我很喜欢！”

陶子明目光看去，只见那满身油污的老头，看似不经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