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小娘,性别男

第104章 瘦腰郎君其十九(1 / 2)

他将被褥展开细看,  这被褥几乎没有一块是干净的。

        这些血迹倘使全数为虞念卿所有,虞念卿怕是已凶多吉少。

        他抬起首来,盯着小沙弥道:“事发当日,  是否有人闯入了这寮房,意图谋害念卿?”

        小沙弥被宋若翡盯得毛骨悚然,宋若翡素来和煦如春风,  好似变了一个人。

        他硬着头皮,直视着宋若翡的双目,  回忆道:“事发当日,也就是宋施主离开的那一日,  宋施主离开后,虞施主再未出过寮房,  寮房中并未传出奇怪的动静,亦未留下打斗痕迹,应当无人闯入这寮房。次日,小僧请虞施主用早膳,  虞施主却迟迟不应声,小僧嗅到了其中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强行撞开了门,赫然见得满是鲜血的被褥,当即禀报了师父。”

        “念卿是我离开的那一日出的事,换言之,我假如不离开,念卿或许便不会出事。”宋若翡自言自语着,  又质问小沙弥,“既然无人闯入这寮房,亦无打斗的痕迹,  念卿为何会流这样多的血?”

        难不成……难不成……念卿是骗我的?赤鱬肉根本没有奏效,念卿的身体根本没有痊愈。

        念卿自知命不久矣,为了不让我伤心,才将我赶走的?这被褥是被念卿吐出来的血染红的?

        而我上当了,将念卿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了这宝和寺。

        但若是如此,念卿去哪里了

        找了个安静之处等死么?

        他定了定神,才如同垂死挣扎般问道:“无人看见念卿走出宝和寺么?”

        而后,他果然得到了小沙弥的答案:“无人看见虞施主走出宝和寺。”

        如果念卿当真吐了这样多的血,压根不可能全无异样地走出宝和寺,要是被人看见了,早已被送去就医了。

        念卿到底去哪儿了?既能躲过诸人的眼目走出宝和寺,应该尚在人世间罢?

        小沙弥将一柄宝剑与一个包袱递予宋若翡:“这些是虞施主遗留下来的所有物件。”

        虞念卿走时竟然甚么都没有带走。

        宋若翡接过“青丝”与包袱,立即出了宝和寺,着手搜查宝和山。

        这宝和山不小,能藏人之处多不胜数,他打着灯笼,仔细地搜查着。

        他从山顶找到山脚,又从山脚找到山顶,直到天明,都未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更何况是虞念卿本身了。

        他瞧着朝霞,脑中忍不住冒出了一个念头:念卿是否怕我再纠缠于他,请宝和寺的僧人们帮他演了一出戏,而念卿其实就藏在宝和寺内?

        一念及此,他从后门潜入了宝和寺,僧人们正在做早课,无人拦他,假若虞念卿当真藏在宝和寺内,他定能找出来。

        可惜,他的猜想落空了,虞念卿确实不在宝和寺内。

        出了宝和寺,下了宝和山后,他逢人便向对方描述虞念卿的模样,以打听虞念卿的踪迹,便这么折腾了整整半个月,他竟是一无收获。

        他从霜降找到了大雪,足踩冰雪,身陷风霜,整副身体不断地被严寒侵蚀着,很多时候近乎失去了知觉。

        他面上、手上长了冻疮,红肿不堪。

        事与愿违,任凭他如何寻找,他居然连一个见过虞念卿之人都未能找到,虞念卿犹如人间蒸发了。

        他又从大雪找到了小寒,上元灯节前一日,他才赶回了虞府。

        他一踏入虞府,红糖糕便冲着他跑了过来,他还以为红糖糕定然已将他忘记了。

        他心生感动,蹲下身去,将红糖糕抱在了怀中。

        虞念卿已有将近三个月不曾见到宋若翡了,陡然见得憔悴不堪,几近脱形的宋若翡,心若刀割。

        他舔了舔宋若翡面上的冻疮,“嗷嗷嗷嗷”地叫唤着。

        宋若翡抱着红糖糕往里走,见得楚儿,致谢道:“多谢你帮我照顾红糖糕。”

        楚儿一看清宋若翡的形容,双目即刻湿润了:“虞夫人,你还好么?”

        “我还好,你不必挂心。”宋若翡含笑道,“我不过是有些累了。”

        楚儿知晓宋若翡定然没能找到失踪的虞念卿,不敢问具体情况,只道:“那虞夫人便快些去歇息罢。”

        宋若翡颔了颔首,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这三个月他餐风饮露,不得好眠,方要躺下,顿觉自己身上脏得很,于是命小厮送了浴水来。

        然后,他放下红糖糕,剥净衣衫,沐浴去了。

        沐浴罢,他细细检查着红糖糕的肉垫,见红糖糕已好透了,柔声道:“下次勿要再走那样多的路了。”

        说罢,他实在没气力了,躺下了身去,拥着红糖糕,阖上了双目。

        堪堪阖上双目,他脑中便被虞念卿挤满了:许虞念卿早已是一副白骨了,而他却只能任由虞念卿漂泊在外,无法将其入土为安;许虞念卿性命垂危,生怕他伤心,不愿露面;许虞念卿一切安好,只是不想见到他,所以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