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内侍反而心里轻松了,国君是皇族一员,皇族大乘们以往对国君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一个奴才哪能置喙主子的决策,要论罪,他罪不及皇族中的高阶修士。商郡君和众幕僚并没有趁机诉说自己的委屈,乐韵继续问话:“宁郡也是辛合的国土,辛昏君是辛合国的国主,他为什么要针对宁郡?
纸包不住火,辛昏君针对宁郡,骗粮一次两次可以瞒过去,次数多了不可能瞒得住朝臣,朝臣知晓了不可能不规劝。
辛昏君敢如此欺压宁郡,必定是满朝朝臣知晓但皆有视无睹,任由辛昏君欺榨宁郡的结果,要不然言官天天上折子进誎,口水都能将朝堂淹没了,一国之君就算为了脸也不敢做得太过份。
万事缘有因,本仙子想知道辛昏君针对宁郡的原因,他是针对宁郡这个地方,还是针对商郡君。
他针对宁君是他一个人的私怨,还是受了朝臣们的挑唆,又有哪些朝臣参与其中?”
黄内侍知道皇族大乘不可能回答,最终回答仙子问话的重任还是会落自己头上,干脆直面现实:“洒家不知道国君与宁郡或商郡君有无恩怨,只知道国君即不喜宁郡也不甚喜欢商氏,觉得商氏世代任宁郡郡正,令宁郡百姓敬商氏而轻国君。”
“他不喜欢宁郡,不至于满朝朝臣都不喜欢宁郡吧,自来朝臣有忠有奸,总有忠言良将有良知会说公道话才对。
你且说说都有哪些人与辛昏君狼狈为奸,为他出谋划策并进行遮掩,令辛昏君欺压宁郡二千多年仍不被人知。”
“仙子垂询,不敢欺瞒,左相……”黄内侍也不管皇族大乘们是什么想法,有问必答,将与国君一个鼻子出气的朝臣指了出来。
他如数家珍,而且连谁出自哪郡哪府哪族都记得清清楚楚,其资料之详细堪称少有,也证明他是个多么称职的秘书。
巴啦巴啦的数了一通人员,最后,他揭了揭眼皮:“还有一个宁郡开明府修士新宇家族。”
他最后一句话落,满殿无声。
百姓们瞠目结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众修士们也惊愕得微微正身,有人问:“你说开明府的新宇家族也……参与了为国君出谋划策欺压宁郡的计划?”
“事到如今,洒家没什么好瞒的,何况仙子亲自问事,洒家也不敢再欺瞒仙子。”黄内侍也知道有些人不会相信。
“新宇家族是宁郡人氏,他竟然暗中坑害宁郡,必然有企图,然后与辛昏君做了什么交易,新宇家族图谋的是什么?”
“仙子贤明,新宇家族图谋得是宁郡的郡守位置,国君接受了新宇家族的效忠,许诺事成后让新宇家族取代商氏,成为宁郡的郡守。”
“想来新宇家族为向辛昏君表忠,进贡过不少好东西,这次垃圾辛太子西巡,他们不会错过机会,必会暗中行赂皇族守护们。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皇族守护们得了好处,所以对辛氏兄妹私自增加贡品数量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么?”
神树守护者说话轻飘飘的,皇族大乘们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达天灵盖,全身骨头都在冒寒气。
黄内侍死猪不怕开水烫:“仙子所料丝毫不差,新宇家族赂贿了太子淑公主和皇族守护们,连同仪仗队也一个不落,人人都得到了一份新宇家族送的礼物。”
乐韵点头表示知晓了,又言归正传:“垃圾太子西巡应该经过了好几个郡,顺带收了各郡的税金和税粮,以及各郡孝敬的各种土仪或给辛昏君的寿礼,那些东西由谁掌管?”
“各郡的税金、税粮和上贡的寿礼皆由洒家掌管,额外征收的粮食也在洒家手里。”
“将伱掌管着的东西交上来,将这部分物品折算成灵石,用于抵辛昏君拖欠宁郡的粮银,抵消后还欠多少灵石,让辛昏君一分不少的如数付清。
另外,将垃圾太子和他的东西一并扔出来。”
仙子让黄内侍将税金等物资留下,商郡君与众修士惊住了,这……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皇族大乘震惊失色,神树守护者要载留税金税粮?
“怎么,你们有意见?”乐韵眼皮一掀,冷森森地看向皇族守护:“辛昏君向宁郡索粮时说国库空虚,所以先欠着粮银。
税金税粮是要入国库的,现在国库丰盈了,拿些灵石付欠款有何不对?”
皇族大乘被问得哑口无言。
商郡君想了想,哎,仙子说得对呀,以前国库空虚,所以拖欠宁郡粮银,现在的税金税粮属于国库的,国库有钱了,拿国库的粮、银付粮银款,完全没毛病!
于是,商郡君甩掉了道德包袱,神清气爽。
幕僚们见商郡君没有提反对意见,想到能收回一笔粮银,也有几分小激动。
自己是管储物器的没错,但神树守护者比国君尊贵了不知多少倍,黄内侍果断地选择了识时务,将自己掌握的储物器拿出来放在一只精致的瓷盘里,恭敬地走到仙子面前递了上去。
乐韵将小瓷盘一并接了,随手取出一张小几放在自己与商郡君之间,放下盘子,取储物器查看。
商郡君灵机一动,拿出文房四宝,铺开了纸,一手拿笔,准备记录。
他的机智赢得了仙子一个赞赏的眼神。
第一份储物器里放的全是灵石,还有部分灵玉,乐韵核算了一下数量、品质,报出了数目。
商郡君飞快地记录。
第二份储物器里是米粮,应该是税粮。
第三个储物器是额外征收的粮。
第四个纳物器里存放着各色矿石,这也是税金。
第五个空间器是储物袋,存放着各地上贡的寿礼,第六个储物袋里存放着各地的土仪。
身为地球人,乐韵是有原则的,因为不了解各郡特产的价值,将第五第六个储物器给了商郡君,让他们自己统计。
商郡君在一旁放置了几套桌椅,将两个储物袋给了主薄,让主薄和管采买的官员们统计袋子里的物品、定价。
主薄也机智了一回,他拉了商氏一位大乘跑去帐房将国君拖欠宁郡粮银的总帐帐本抱到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