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秋意泊低低地说:“我知道我现在情况不对,你也没有对到哪里去,我归我练,你要是看的不顺眼就进房间去。”
泊意秋下意识道:“练得不好还不许我说了?都说了这样没用,你这样急躁给谁看?!给我吗?!”
“我不想吵架,进去。”秋意泊说。
泊意秋只觉得一股怒意直冲大脑:“凭什么是我进去?你就不能进去吗?!”
秋意泊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接着练自己的剑。
泊意秋忽地就冲了上去,他手握多情剑,毫不留情地刺向了秋意泊,秋意浓下意识以疏狂剑格挡,双剑相击,发出了刺耳的金戈交鸣之声。泊意秋一字一顿地道:“打一架。”
“……好。”
两人都没有动用灵力,招招却不留情,如疏狂剑、留情剑这般的神兵,哪怕是不注入灵气也足矣划破他们的皮肤,刺穿他们的肉身,几乎还没几招,两人各自负伤,血从伤口中溢出,染红了一片。
尖锐的疼痛感提醒着两人。
但谁也没有注意。
他们心中各自郁结,只想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去。疏狂破空之声如同鹤唳,青影与红影不断交织,秋意泊突然感觉一切都静止了下来,本就带着古韵的摆设、家具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他的视线中只有泊意秋,也只有泊意秋还是那样的鲜活,是带着色彩的。
可泊意秋也有些黯淡,而且正在越来越黯淡。
乍然之间,疏狂剑架住了留情剑,秋意泊手腕一翻,泊意秋只能跟着翻转手腕用于泄力,可没想到下一瞬间秋意泊居然弃了剑,五指紧紧的扣住了他手腕,按住了不知道哪处大穴,疏狂剑便带着留情剑一并横飞出去,咄咄两声,深深地钉入了房梁之中。
秋意泊睁大了眼睛看着泊意秋,他们两此时说难听点就是一身汗一身血,他忽然抱住了泊意秋,狠狠地吻住了他。
唇齿交缠之间,泊意秋的下唇被狠狠地咬破了,血的味道灌入他们口中,泊意秋卸了力道,反手抱住了他,与他急不可耐的接吻,仿佛要通过这样的行为来确定对方的存在。
呼吸、心跳、神识……
——还在,他还在。
唇瓣都变得滚烫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秋意泊和泊意秋默契的放过了对方,两人倒了下去。
两人躺在天井地上,胸口急速起伏,调整着呼吸,雨水从上方滚落,落在了他们身上。
室内除了风雨之声再无其他。
秋意泊拨开了疏狂剑试图替他们遮挡雨水的翅膀,侧脸道:“你他妈有病吧,至于下手这么狠吗。”
虽是骂人,可他的语气还是平缓的,倦怠的,仿佛主人已经困到了极致,许久都未休息过一样。
“你才有病。”泊意秋反骂了一句。
“……我们都有病。”秋意泊倦懒地道。
一滴雨水落入了秋意泊的眼中,他突然感觉到有些刺痛,他伸手揉了揉眼睛,艰难地翻了一个身,侧着看着泊意秋道:“明天我开始打坐。”
“我觉得没用。”
“有用没用试试就知道了。”
“嗯。”
秋意泊和泊意秋开始打坐了。
可不管是入定了多久,两人的修为仍旧稳稳当当地在金丹中期和金丹前期,毫无寸进,那该死的劫数更是半点没有消退的迹象。
有一天,秋意泊从入定中惊醒,他猛然捂住了嘴,开始吐了起来。泊意秋因为他惊醒,见他正在干呕,连忙拿了水来:“怎么了?”
秋意泊将水喝了下去,又没忍住干呕了两声,他抓住了泊意秋的手臂,有些不敢置信地道:“……我饿了。”
不是那种嘴馋了想吃点什么又或者是习惯性到了饭点就该吃饭,而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饿了,胃里返上来一股又一股的胃液,又酸又苦,烧得口腔和整条食道都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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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意秋一怔,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下意识的伸手按了按胃,忽地有一股烧灼感从胃里返了上来,他连忙就着秋意泊的杯子喝了几口水:“……我也饿了。”
“几天了?”他们打坐了多久?
泊意秋道:“……两天。”
两人忽然心如沉石一般,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从不能动用灵力到怕热到出汗到饥饿……作为一个正常人的特质逐渐的恢复在了他们身上。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秋意泊摸出了一瓶辟谷丹给自己来了一颗,也给泊意秋来了一颗,丹药化作灵力和养分缓缓地滋润着他们的身体:“看来这劫数不是这样破的。”
泊意秋皱着眉道:“我也觉得,偏偏爹和三叔说这劫数只能靠自己破……也没听说过谁有这个劫数,怎么就轮到我们了。”
与他们同届的弟子,温夷光也好,秋怀黎秋露黎也罢,谁都没有遇上这个劫数,偏偏秋临淮和秋临与的信写得语焉不详,再去信干脆就已阅不回了,除了要靠自己外其他什么都没有说,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们现在的心情跟日了狗一样。
“前面在澜和叔那边倒还好……”秋意泊有些吃不准是因为在秋澜和家里所以才没事,还是因为当时症状比较轻才觉得没事。
泊意秋闷闷地道:“前面不管是打游戏也好出门逛街也罢,专注下去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顶多就是闲下来的时候有点……呃?”
两人突然对视了一眼。
闲下来的时候就……再想想他们到渭河的日子……
不出门,不交际,不学习,不修行。
难道这劫数得忙得起飞才能破?
啊这……
秋意泊忍不住吐槽道:“我觉得这劫数就是专门来治我们的。”
“你说得对。”
“那忙些什么好呢?”秋意泊倦懒地说:“我现在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得找个人鞭策我……澜和叔呢?他在忙什么?”
鞭策他们,普通人不管用,得是一个说话有威信能管得动他们的人,在凡界,秋澜和唯一符合条件的人。
泊意秋有些木木的:“我也不知道。”
秋澜和看出两人不想被人打扰,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了。
泊意秋说:“那你叫人问问啊……”
“你怎么不去?”
两人齐齐伸出了手,秋意泊出了布,泊意秋出了剪刀。
泊意秋微微扬了扬眉峰,又晃了晃自己的‘剪刀’。
秋意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布’,无奈从塌上爬了起来:“我去。”
他拖沓着步子走出了房门,自上回打架把仆婢们都吓了个半死,秋意泊和泊意秋干脆封了内外院,不叫仆婢们来内院行走,现在好了,找人得去外院。
他走入了回廊,忽然停住了脚步。
今天小雨连绵,叮叮咚咚地落在瓦上,满庭都弥漫着一层轻薄的水雾,花木扶疏,绿意盎然。
他突然想意识到原来外面是这样的美好。
他改了主意,从屋角抓了一把伞,开了大门出了去。
“泊意秋,走,我们一起去找澜和叔!”
“我不去——!”
“你不去也得去——!”
“我明明赢了!”
“我反悔了!搞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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