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刘家村里能跑的都已经跑了,能躲的也已经躲起来了,慌乱之中仍旧有不少村民给抓了个正着,这山贼在这片地头作乱了许多年,心狠手辣,刘家村穷,山贼也知道薅不出多少油水,上一回来还是五六年前,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来了,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一所小院内,两个山贼闯了进来,一人将住户逼到了墙角蹲着,一人则是在院中翻箱倒柜。
“一定是那天的那个年轻道士!就是他把贼子引到村子里来的!”被逼缩在墙角的村民忿忿地道。
“就是!还有白天那个老道!说不定就是来踩点的!”
“闭嘴吧你们!”山贼冷笑道:“当着和尚骂秃驴,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是不是?!”
几人又缩成了一团不敢再说话了。
一旁翻箱倒柜的矮胖山贼扯着嗓子道:“没有!老六,问问他们钱粮都藏在哪了!就只有点破咸鱼干!”
那山贼伸手便扯住了老妇人的头发:“说!都藏哪了?!咱们兄弟只求钱财,到底也是经年的相邻,不求人命!但你们若是还隐瞒不报,就不要怪我等了!”
老妇人被扯的头皮剧痛,顿时放声大哭了起来:“哪有什么钱粮,村子里本就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哪里存的下来!”
那矮胖山贼听罢,上来就从众人身后将一个才两三岁模样的孩童提到了手上,阴测测地看着老妇人:“不说实话,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一家人顿时惊叫连连,老妇人连哭都不敢哭了,她膝盖一软便跪了下来,一大把头发都被扯掉了她也似乎毫无所查,不断地给他们磕头:“大王饶命啊!家里只有这根独苗了啊!家里米藏在地窖了,大王尽管去拿,钱是真的没有!马上就要过年了,家里剩下的钱都买了米布,是真的没有了啊!”
矮胖山贼啧了一声,将手上小儿扔回了人堆里,几人连忙接了过来,心肝宝贝的哄着,矮胖山贼骂了一句:“都他娘一群怂蛋!”
说罢,他就去找地窖了。
老妇人所在墙角,头皮剧痛,她却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守着他们的山贼,那山贼喝道:“看什么看,招子不要了?!”
那老妇人又是惊恐又是惊愕地道:“你……!你是……你是六子?!你是六子是不是?!八叔公家的老六?!”
那山贼骂了句娘:“少他娘的和老子套近乎!”
那老妇人仿佛确定了什么,又是大哭了起来:“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可是你五婶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这畜生居然跑去当了山贼,还来祸害自家亲戚!我刘家村难道是造了瘟,居然出了你这般的子孙!”
“八叔公走前都闭不上眼睛!叫着六郎没找到,六郎去哪了!亏他走的早,否则看见今日,不死也要叫你气死了!”
那山贼脸上扭曲了一瞬,抬脚便踹:“闭嘴!什么五婶六婶,老子可没有你这般的穷亲戚!”
老妇人惨叫了一声,不敢再骂,只恨很地看着那山贼,又被儿孙扯了去,连同小儿一并护在了最里头。
不是他们不想反抗,可□□凡胎,谁能敌得过山贼手中的大刀呢?山贼求财不求命,他们熬过了这一关,又在海边,总不至于饿死,可若是挨上一刀,就是不死也得养个几个月,这样的人户哪能抵得下几个月的药钱,到那时候这个家可就全完了!
与此同时,另一所院子内。
“哈哈哈哈哈!小娘子别跑,跟了洒家,吃香喝辣,不跟在这里吃糠噎菜来得强!”满脸横肉的山贼淫-笑的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小娘子,虽说又是风又是雨,因为惊恐而扭曲的面容下也是难言清丽秀色,“早听说刘家村有个貌若天仙的小娘子,今天可算是见着了!”
“你别过来啊!我就是自尽也不会跟你的!”
一旁忽地响起了微弱的□□声,一个瘦高的山贼一脚踹在了一个老者的心口上:“去你娘的,给脸不要脸,我劝你这个□□识点相!跟了我们大当家的回去乖乖当压寨夫人……嘿!大当家,要我说这□□不识抬举,您吃了第一口鲜嫩的,剩下就赏了我们,也叫兄弟们轮流当当新郎官!”
小娘子的脸越发惊恐起来,倒是倒下去的那个老者,气若游丝地说:“阿环,宁是死,也不能辱了我刘家村的门楣……”
“阿爷……!”小娘子听闻此话,脸色愈发苍白,可神情却坚毅了许多,两个山贼一看就知道要坏事,连忙上去扯人,一个妙龄少女哪能敌得过两个壮汉,那大当家抓着她的手臂,还摸了一把:“嘿!真嫩!”
正当此时,天空之中陡然闪过了一道惊雷,那大当家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再睁眼,便见院子里头多了个大洞,一个浑身漆黑的人躺在里头,手脚抽搐着,一口气都没来得及喘上来便没气了,大当家疑惑地看了一圈院子里,这院子本就只有爷孙两人,如今爷孙两好好的,大当家不确定地喊了一声:“他娘的老三,老三你人呢?”院子中静悄悄地,无人回应,父女俩也惊呆了,一声不吭的看着前面那一具还在冒烟的焦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