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偷师就偷了十来天,每天不用听流宵真君和玉清道君打官腔他都觉得生活都美妙了不少,没事在护山大阵旁边发发呆,苍雾秘境里弟子要嘎就把人踢出来抢救,生活乐无边。说起来,论牛逼还是流宵真君牛逼,耐心是真的好,秋意泊自觉虽然他也可以,但非必要情况下他是懒得说的,以前还能耐着性子说两句,现在是连听都懒得听。
可能是因为业务不熟练了吧?他在凡间那些年自泽帝去后就没人有资格能让他打官腔,对着澜帝他都是想说什么说什么,有一段时间以看小皇帝气得都快跳脚了但又不能真的骂他为乐。
哎,果然时间磨人心气,他大好一小青年儿,都给磋磨成什么样子了。
相见泊意秋。
秋意泊突然想到。
——明天秘境就能结束了,他就找个由头去白林城找泊意秋玩儿。
时间一晃而过,转瞬就是又一天,秋意泊一挥手把所有弟子都踢出了秘境,该疗伤的疗伤,该抢救的抢救,该闭关的闭关,按照计划,流宵真君很不好意思的和玉清道君表示想让凌霄宗弟子们在青莲剑派闭关一段时间,玉清道君自然点头应下,秋意泊无事一身轻,下山玩去了。
当然没人拦他。
秋意泊乘着飞舟去了白林城,压抑着直接去聚金商行的冲动,在白林城里逛了一圈,路线非常明确的先去逛天材地宝,紧接着吃饭,下午再去逛各色炼器行。
无他,要避嫌。
既然要逛各色炼器行,那么聚金商行就是必去的。
聚金商行主体是一座回形楼宇,后方还有一栋双子楼,那双子楼就是聚金商行的地火室。秋意泊一进门,便见里头各色修士流连驻足,进门左侧便摆着一张地图,很明确的标注想看什么类型的商品就去对应的楼层和方向。秋意泊扫视了一圈,就看见偏厅竹帘后忙碌的泊意秋,他与身旁的管事谈论着什么,手中拿着一叠纸,姿态惬意,一旁的管事低着头,似乎在挨他训斥,看都不敢看一眼泊意秋。
秋意泊站着看了一会儿,泊意秋若有所感的抬起头来,恰好看见了于人群中停留的秋意泊,不禁轻轻地笑了笑,放下了手中文件,缓步迎来:“原来是长生真君至此,有失远迎。”
秋意泊道:“东家客气。”
泊意秋抬起一手,示意秋意泊入内:“真君之前想要的宝物鄙店已经寻得,还请真君随我一观。”
“好。”秋意泊应了一声,率先一步向内走去,泊意秋和一旁客人拱了拱手,跟在了秋意泊身后半步,一路指引着他,两人穿过了花园,到了双子楼内,很快便到了一间起居室,泊意秋在门上设下了禁制,缓缓长舒了一口气,微笑道:“你来了。”
秋意泊笑道:“你知不知道我刚刚看见你的时候在想什么?”
泊意秋走到桌边倒茶,他闻言想了想,说:“肯定是在夸我帅。”
秋意泊顺势坐了下来,从他手中接了茶杯喝了一口,随手摆在了桌上,他抬头看着泊意秋:“我刚刚在想,要是你穿的是西装,那就是活脱脱地霸总啊!”
泊意秋笑岔了气:“倒也不至于吧?”
“你训下属犯得上在外面训?”
泊意秋拿了桌上秋意泊喝了一半的茶一饮而尽,提起茶壶往里头灌果汁:“新弄的爆橙橘柠茶,试试……我这不是特意等你来?”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秋意泊反问。
“你怎么不会来?”泊意秋挑眉道:“这么快乐的事情,你又没人能说,不找我还能找谁?”
秋意泊瞬间扯住了他,泊意秋则是顺势坐到了他的怀里,秋意泊一手掐着他的肩膀用力抖了抖:“你还敢说!你居然不让我回头看爆炸!”
早知道是炸血来宫,他怎么也得看一眼精彩啊!这么爽的事情结果他炸完了还是从别人嘴里才知道的,哪怕他人在外面看一眼别人说的当时半边天都变成赤红了也好啊!
想也知道,这种事机会只有一次!
而且他人在青莲剑派,未防隔墙有耳也不能抓着流宵真君悄咪-咪说‘看!牛逼吧!血来宫我炸的!’,连到了这里,他都不能说,只能和泊意秋掩去主语来说。
秋意泊莫名觉得不能提血来道君的名字。
“你怎么能这么损呢!”
泊意秋被他一边摇晃一边笑:“我爽到了就行哈哈哈哈……”
“滚。”秋意泊动了动腿,冷酷地说:“下去。”
“不下。”泊意秋伸手环住了秋意泊的颈项,一副深宫怨妇的模样:“当初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叫人家牛夫人!”
秋意泊没忍住靠在他怀里闷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顶着这张脸说这种话违和感快炸了。”
泊意秋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是有点。”
泊意秋伸手想要卸去易容,却又放弃了,他握住了秋意泊的手,指尖在秋意泊掌心中无意识的刮擦了过去,随即放在了自己脸上:“那就有劳真君了。”
秋意泊指尖微动,摸到了他脸上的法宝,微微一撬,那张面皮就化作了一张白玉假面,与他同符合契的面容便显露了出来,秋意泊不禁仰起头,吻住了他。
很奇怪,但就是很想亲一亲他。
明明上一次相见就在十几天前,以他们现在的时间观念来看,不过是一盏茶未见罢了。
泊意秋紧绷了一瞬,随即热情地回吻他,含着他的嘴唇轻咬,撬开了秋意泊的嘴后又捉着他搅弄,鼻尖亲昵地摩挲在一处,呼吸相融。
他看着秋意泊,秋意泊也在看他。
泊意秋松开了他的舌尖,又忍不住在他唇上亲了好几下:“这个时候不应该闭着眼睛吗?”
秋意泊揽着他的腰,觉得舌尖发麻……或许麻的不止舌尖,他低声说:“我想等你先闭眼。”
泊意秋:“……我也是。”
所以他们两大眼瞪小眼互瞪了一个吻。
秋意泊和泊意秋对视了一眼,各自摇头翻了个白眼。
泊意秋在他鼻子上亲了亲:“你留的太久会不会不好?”
“不会,毕竟我是一个炼器师。”秋意泊垂下头去,一手握住了他,笑道:“租借个地火室,待个十年八年的也不稀奇……不是吗?”
泊意秋呼吸一顿,他微微向后仰去,背抵在了桌沿,他似乎是有些难耐地闭上了眼睛,扬起头缓缓吐出了一口气,不禁握住了秋意泊的手腕:“……是。”
“所以慢一点……”
层层叠叠地长袍向两侧散开,泊意秋的视线像是着了魔一样,定定的看着这一幕,他眯了眯眼睛说:“……解衣带还挺熟练的。”
“秋老师教得好。”秋意泊缓缓地说:“只是秋老师最近是不是有些……嗯?”
泊意秋立刻低头吻住了他,许久之后才道:“不许说,我真的会谢。”
他知道秋意泊想说什么,他想说: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交-配的季节。
秋意泊第一次主动帮他,他不想结束得太早。
秋意泊看着他,日光在泊意秋眼下投下了一片细细的剪影,他伸手挡在了泊意秋与桌沿中间,道:“那换个话题,你感知到劫数了吗?”
泊意秋微微抬眼,笑道:“感知到了,不过秋老师你真的想听吗?”
“自然。”秋意泊收紧了指节,惹得泊意秋停滞了一瞬,又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来,他修长的颈项伸展开来,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似乎是过了许久,又似乎只过了一瞬,泊意秋凑上来吻他,黏糊地说:“别这样……阿泊,多摸摸我。”
“不好。”秋意泊微笑道:“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我很不高兴。”
泊意秋倒在他怀里,胡乱的亲着他的侧脸:“再摸几下……都告诉你。”
秋意泊将他带到了塌上,泊意秋躺在了他的怀里,秋意泊问道:“那现在可以说了吗?”
泊意秋现在只需要放松就能靠在秋意泊的肩头,他闭着眼睛享受着:“哪个?劫数还是其他?”
“都是要说的,我们时间还很长,可以一件件来。”秋意泊的指尖在凌乱的衣服上起伏:“比如便宜师傅?”
“我……我也没做什么,就跟他交流了一点消息。”
“还有呢?”
泊意秋顿了顿,忍不住笑道:“好吧,我承认……我拿你的钱养别的男人去了。”
——他就知道。
秋意泊意料之中。
“还有呢?怎么把军火库藏在那儿的?”秋意泊接着问道。
泊意秋倒抽了一口凉气,忍不住去抓秋意泊的手腕,秋意泊随他去抓,他的指腹滚烫,落在秋意泊的手腕的时候格外的明显:“我……我认识几个人,让他们放在那里的……嘶,别捏……钱财动人心……”
秋意泊道:“然后呢?”
“还有什么?……呜……”泊意秋跟死了一回一样,脑子里都是浆糊:“你提醒我一下……”
“劫数。”
“劫数是……”泊意秋停了下来,人突然就清醒了,他侧脸看向秋意泊,和他交换了一个吻,末了才说:“……不行,说了你肯定笑我。”
“说说看?”秋意泊想了想:“与我有关?还是与……”
他又动了动:“还是与它有关?”
泊意秋耳根通红,低声道:“都有。”
秋意泊催促道:“快说。”
泊意秋咬着嘴唇不说话,秋意泊陡然松开了手,泊意秋的腿动了动,翻过身来抱住了秋意泊:“……就……有些奇怪……”
这次轮到秋意泊不说话了,泊意秋忍不住看了看,发现秋意泊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若有所思,他看着秋意泊的目光,不知怎么的只觉得背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刺激得连汗都浸了出来,他舔了舔嘴唇,说:“嗯……你上我好不好?我一定躺平……”
秋意泊反问道:“你确定?”
泊意秋又不说话了,秋意泊目光微动,似有冷意:“能耐了,也不怕出问题。”
泊意秋自暴自弃的抱紧了他:“行行行,那我欠你一次?……爹说真君劫千奇百怪,我以为最离谱也就是三叔那样的,现在我真是见识到了……”
“你再不继续,我就真的要谢了。”
秋意泊似乎在想些什么,闻言顺手捞住了泊意秋,他有些奇怪的说:“我怎么觉得我们两这关系有点奇怪了?”
泊意秋闭着眼睛按着他的手,崩溃地说:“你明明之前就不会想这种事情!这个我们以后再讨论好不好!有你这么折腾人的吗?!”
自己冲一发有什么奇怪的!
秋意泊道:“那不一样吧?”
自己冲一发不奇怪,但那也没见过谁把自己整一个倒模出来日啊!
为此还生出了劫数!
牛逼大发了!
他都不知道夸泊意秋XP奇怪好还是夸自己XP奇怪好。
他有这种癖好吗?
秋意泊扪心自问。
……但确实挺舒服的,毫无反感,更不会觉得尴尬。
因为是自己,所以非常理所当然。
如果是和泊意秋,那也不是很难以接受。
泊意秋张口就咬住了秋意泊的嘴唇,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音:“你他妈给我闭嘴吧!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弄死你!”
秋意泊道:“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
“你想做,到底是因为劫数,还是因为你想和我做?”秋意泊低声问道。
泊意秋在听完最后一个字的瞬间被卷入了狂潮之中,脑子一片空白,过了许久,久到了房间里都充斥着暧昧的气味,他才蹭了蹭秋意泊的侧脸,疲倦地说:“因为我想和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