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接着,国子脸的徐国安就大步进了院子。
双方碰面,两位老战友的脸上带着笑容和感慨,毫不见外地抱了抱。
原来,孔捷和徐国安是红四方面军的老战友。
当初孔捷还是营长的时候,徐国安曾在营里做过作战参谋,两人共事过一段时间,那段记忆相当愉快。
在孔捷的记忆中,老徐是个相当真性情的参谋,嫉恶如仇,性格耿直,又有真才实学,在战术指挥与布局方面相当有一手。
当初两人联手作战,曾以一个营的兵力击溃过国军一个主力团。
那是以前的孔捷最引以为傲的一次战绩。
而在徐国安的记忆中,老战友孔捷作战勇勐,令行禁止,每次作战,必定冲锋陷阵在第一线,可谓沙场上不可多得的虎将。
再后来抗战爆发之后,孔捷做了独立团团长,徐国安也被调到了旅部做参谋。
两人之间的交集就不多了,只有孔捷去旅部做汇报工作的时候,两人偶尔能见上一面。
徐国安倒是常常在旅部听说孔捷的消息,又率领独立团打了什么什么胜仗之类。
对此,徐国安有些意外,却也在预料之中,当初还在红四方面军共事的时候,他印象中的孔捷就是一位特别知道学习的将领。
教导员给大家上化课,教大家识字。
孔捷甚至能为了学习,专门跑到教导员的通铺,两人挤一个被窝,大半夜的,有时还能听到孔捷在问一些学习上的问题。
后来教导员牺牲,孔捷更是红着眼睛说:“教导员,你就这样走了,以后我再想学化,该找谁去?”
这次总部的命令下达,晋西北抗日独立第一支队成立,支队长孔捷向旅长要人,并明确表示,要徐国安来做第一支队的参谋长。
旅部的任命下达之后,徐国安也是意外的惊喜。
倒不是说旅部的参谋和支队的参谋长有什么高低优劣之分。
而是这一年多来,独立团不断壮大,又一次次打胜仗的消息传来,前线的缤纷多彩,早让真性情的徐国安坐不住了。
能在孔捷的第一支队工作,直接协助指挥前线作战,这是徐国安做梦都想着的。
热情的拥抱完,孔捷当即邀请徐国安进屋:
“老徐,你不是外人,我就不跟你客套了,先进屋再说吧!”
“是这个道理,咱们搞革命的不讲这些虚的。”徐国安笑道。
两人一道进了团部内屋。
望见内屋的炕上放着的小桌,还有小桌上摆着的只剩下大半瓶的白酒,花生,以及堆积在桌边的一小堆花生壳,和地上飘落的一些花生皮。
徐国安乐道:“老孔,这不看真是不知道,你这小日子过的真是不错呀!”
孔捷面不改色地一拍大腿:
“完了,忘记收拾了!和尚,我说这小子也忒没点儿眼力劲了,咱参谋长来上任,你就不知道提前收拾收拾的?”
和尚委屈道:“团长,您说了,参谋长是自己人啊,俺就没收拾了。”
孔捷:“”
哈哈哈哈
徐国安大笑道:“老孔,你这日子过得是舒坦啊!小酒喝着,花生吃着,身边儿还有这么一个有意思的警卫员陪着。”
孔捷道:“别提了,这小子就是个一根筋,有时候能气死人。”
“这位就是魏大勇同志吧!”徐国安笑问道。
和尚咧着嘴,挠了挠头,“参谋长,你听说过俺?”
徐国安笑道:“一手红缨枪使得是出神入化,论整个独立团战力之强,你当属第一。”
“李家坡战斗,一个连愣是拦住了日军通过一线天,保卫了兵工厂,还生生地利用李家坡巧妙工事的提前构筑,重创山崎大队。”
“你魏和尚的大名何止是我,总指挥都听说过嘞!”
徐国安这么一说,和尚倒是颇有些不好意思了,“嘿嘿,参谋长,你说话真中听,不过俺那场战斗都是团长提前交代好的打法,算不得俺的本事。”
“这叫什么话?指挥员指挥的好不好,关键还得看战士们的执行力,战士们的执行力跟不上,那就是纸上谈兵。”
“和尚,你也说了,参谋长是自己人,在我面前你小子就别谦虚了,哈哈”
“诶!”
和尚倒是一点儿不见外地应了下来,这新来的参谋长,老实说,对他脾气。
三两句话下来,两人之间就像是没了距离似的。
“和尚,愣什么呢?给老徐拿个酒碗过来。”
“诶!”
和尚拿出酒碗,又很有眼力劲儿的给徐国安倒酒,眼见着不断流淌下的酒水,一整个碗马上就要倒满了。
一旁的孔捷叫起来了,“幼幼幼,行了行了,我说和尚,你小子干什么呢?你这也太实在了,倒酒哪有这个倒法?”
徐国安却是乐道:“这才叫实诚,说明和尚是真拿咱当自己人了,对,满上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