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旻乃是前八俊之首李膺的族子,与李瓒并为襄城李氏的后起之秀,此前他担任苑陵令,在袁术逃京之后随他南下,被袁术表为校尉。他与孙坚饮宴一番,而后说:“行军大事,首重军粮,后将军有众数万,孙府君又拥军数万,合以近十万之众,可钱粮用度,从何而来?”孙坚狐疑说:“南阳乃是光武帝乡,一郡之富,堪比豫州一州,我听闻南阳太守张咨也参与讨董大事,难道还短了我们军粮?”李旻却说:“人非圣贤,各有自私,张太守留侯之后,世代显赫,若是轻视我等,不愿供粮,你我又能如何呢?”
听完这句,孙坚果断答说:“若是如此鼠辈,我必杀之。”他当即令长史公仇称书写一篇公文,又遣使送至宛城,请他为大军供应军粮。
张咨早收到袁绍命令,不得供粮于袁术孙坚,手下主簿亦说:“孙坚邻郡太守,如何调南阳库藏?”张咨以为有理,便直接回绝使者,任凭孙坚写书传使,他也拒之不见,恍如世无此人。
三月初一,孙坚率大军至宛县南十里,便驻军不行。到此时,轮到张咨不断向孙坚遣使催促,问他何时离去,但使者去时,亦不能得见,只听闻他手下部将程普说:“将军前几日吃生鱼,忽然得了急症,吐虫不止,只能在此歇息。”虫症乃不治之症,张咨闻言大喜,又得见孙坚部下在南阳四处追索巫医,又在遮山道观中祭祀山神,愈发信以为真。
这时孙坚派长侄孙贲前往宛县,以牛酒为礼物拜访张咨,又对张咨落泪说道:“大人身患重症,命恐不长,只可惜讨董大业未成,心有所恨,欲亲身托付军众于府君,府君意何如?”
次日张咨亦携牛酒,身带五百步骑,乘车前来孙坚军中,孙香现在营中设宴款待步骑,而张咨独步入孙坚营帐,只是他一入帐门便察觉不对,孙坚胡坐在一马扎上,正在案上比划地图,他身穿黑色甲胄,头戴赤色厨帻,眼如刀枪,面色红润,无半分生病模样。
他吃了一惊,心中顿感不妙,但他还未有所反应,孙坚主簿姚纪进门说:“禀告使君,一月之前,军中便有文书前移南阳太守,让他休整道路,备足军资,以行讨董大计,但至今道路月余,无一可成,请将使君逮捕张咨,交付于我问其意图。””
孙坚尚未说话,张咨赶忙转身出帐,不料帐外尽是兵士,将主帐包围数匝,方言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根本望不见归路,只听帐中传来孙坚的声音说:“论罪唯论迹而已,问何意图?”
姚纪继而说:“既如此,南阳太守稽停义兵,使贼不时讨,请收其出营,案军法从事,斩!”两人一唱一和,便敲定张咨的生死,张咨大惧,他厉声说:“我乃朝廷亲命太守,你无权定之!”
孙坚走出营门,以鹰隼之目凝视张咨,张咨浑身战战,不敢再言,孙坚再负手对众人说道:“如今国家大乱,朝廷何为?军卒正当以军法明顺逆,诛叛贼,方有救国之效,正要借你头颅,成我匡扶之志!”
他亲自用绳索将张咨捆了,带到营门前,号召四地的百姓都围聚观看,而后他踏住张咨脖颈,往钢刀上喷上一口酒水,往下一挥而就,头颅切完,刀锋连血都没染上一分。周围兵士百姓一阵喝彩,都议论说:“好快的刀法!干净利落!”
孙坚又遣人将头颅送回宛县,找剩下的郡朝官员索要军资,郡朝官员大为震栗,凡是孙坚索要,无不立获。袁术得知消息,立刻自领南阳太守,派使者到南阳各县打点接手,并再以李旻请孙坚北上。
三月二十六,孙坚率军行至鲁阳,袁术出迎三十里迎接他,并携手同坐一车,一路上,袁术对孙坚谈起袁绍曹操汴水之败,他问说:“文台有不世之勇,亦有超群之智,只是董卓猖獗,兵卒恐怖,今日内清君侧,实是难事,敢问文台可有把握?”
孙坚自若答说:“孙坚昔时不遇明主,行军布阵常有掣肘,故而声名落于人后。今我立志奋武,举鞭讨贼,正要让袁君晓得,举目宇内,无我一合之敌!”
季汉彰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