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牛辅自己则背着特制的弓矢,除去各种常见的破甲箭、猎箭外,竟然还带有铲头箭,且为之配上极长的六尺长弓,他在刚刚用这长弓射出了一支铲头箭,铲子重箭从空中飞过来,竟将一人的脖颈射断。头颅掉下来后,血水像喷泉一样涌出,而身体还如常般握住马缰向前驱行,周围人看了这幅场景,都涌起些许恐惧情绪。
太史慈这时赶了过来,他见此情形,知道自己破不了牛辅的铠甲,便取下自己的三石弓,先射牛辅左右亲兵。第一箭下去,从一马耳中贯入,他驱马移动,再射第二箭,正中一凉人手肘,而后稍稍后撤,第三箭直中一凉人口喉,其间躲过数支箭矢。
牛辅知道自己遇了对手,便对身边的军候范端说:“并人中倒有好男子,我们轻易胜不得,他们目的在我,你先率人杀出去,让贾校尉率部来救我,不然我部一溃,左翼就全溃了!”
范端立马答应,领着半数骑兵就与牛辅分别。只是他存了个心眼,先是假装往南回到本阵,等大部分人都杀向牛辅,他才又忽而转变方向,向龙首原山脊上奔去,这个回马枪让守阵的田豫部猝不及防,当真让他突了出去。不过其余人倒也毫不在意这支部队,他们急于围杀牛辅,三面的合围也越来越紧,牛辅军中已经全线交战。
等他们到达贾诩部时,贾诩与王方本来在向东前进,不断派兵遣将,希望先击退匈奴人,将敌军左右翼切割。而此时贾诩见到范端,听他述说牛辅的请援后,贾诩一时也陷入犯难的境地。
他心里想:“我军之前布阵,便是取中军固雄以做长久的意思,如今战线拉长达数十里,我作为中军,当与张济同进同退才是,不宜偏帮一翼以致战争失衡。但我军毕竟为联军,若放任牛辅不救,被击溃一翼也确实影响战局,只是我军若击溃敌军右翼,胜负也还在五五之数吧,该如何做呢?”
他反去揣测陈冲的想法和决策,忽而灵光通透,毛骨悚然:若牛辅先亡,军心丧尽矣!决断瞬间也就做出来了,他高声对王方道:“快往南,往南!牛辅决不能败!”
近三万大军脱离战线离开山脊,逐渐向南靠拢。而范端这一来一去,便花了约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回来时,天上的日影也隐入云中了,不知不觉,原本如洗的天空又飘来了大片云朵,在傍晚时分将夕阳揽入怀里,没有昏黄的霞光,只有一片淡淡的青色。
在这段时间中,牛辅每时每刻都在苦战,铠甲上插有十七根箭矢,胸背前后又遭遇了七次刺击,就算再好的甲胄,此时也有些血水渗出,他回望高坡时,见到青色的天野下,黑色的凉军犹如天上的秃鹫,从山野里飞掠下来,他欣喜至极,大笑道:“贼军已破矣!”
田豫部本来对贾诩部的到来已做好了准备,但面临冲击之时,才发现自己的准备远远不够,三万大军从山野上压下来的时候,几乎是刀切薄纸般瞬间将他的阵线撕碎,贾诩留作预备队的部队一直养精蓄锐,加之战斗经验更多,两军的差距不能以道里计。没有任何阻碍一般,右翼中的并军之前还在围攻厮杀,两刻钟之后形势便焕然一变,只剩下围攻牛辅的那些精锐了。其余的并军只能勉强在敌军中结小阵自保,田豫的身影和旗帜在这个过程中已然消失了。
刘备对此景大为愤怒,他骂道:“怎这般不顶用,看我亲自把凉狗杀回去!”说罢,就要亲自领军破阵,好说歹说才被徐庶拦住了。
正当敌我双方都以为战局的态势正大幅度朝凉军倾斜时。山脊上又出现一些响动,起初没人在意,但很快这响动便如地震般震撼了所有人:竟又有一股军队抵达战场!
此时天色完全暗下来,他们能分辨出来人影和旗影,看不清来人的甲胄和样式,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片茫茫的影子,在半昏黑半青蓝的光色里摇晃着。他们在上面稍作停留,似乎在审视战场,很快,上面的黑影点亮几支火炬,火光在一面旗帜下舞动,时而明时而暗,很多人都看不清旗帜上的字体。
但有人看见了,最北面的并人和凉人都看清了:是一个张字!不是玄底白边的张字,而是红底褐边的张字!不是张济的张,是张飞的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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