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多,如今这天也种不了地,这群流犯们来批宅基地,也能给村里在家闲散的人员创收。
吴长生想着,闷头抽了口旱烟,只觉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便顺口提了几句。
“你们这宅基地也批了,那开工的人选都定下来没?要是没定,要不,从咱甜水村里征些人手?”
“眼下天渐冷了,地里也没了收成,家家户户的,也没个赚钱的营生,有这机会,便宜外人,还不如便宜咱村里的人不是?”
“旁的不说,就说这手艺,咱甜水村是不如苦根村那几个村富裕,但这手艺可都是有目共睹的,不说别的,你就看看我这屋,纯正的青砖大瓦房,不也是咱村里人盖的?”
“咱村里不缺人,也不缺力,从咱村里选人,价格啥的都好说,响午饭啥的,村里的娘们多,成天的在村口那老树根子底下唠嗑,给开个几文钱工钱,人也给家里添个家用,自个儿也能轻松些不是?”
话说到这,吴长生歇了口气,又抽了口旱烟,闷闷道:“我方才说的那话,也不是说非要你们用咱村里的人,具体怎么盖,该用什么人,你们还是自己想想。”
这话说的不假,盖房子这么大的事,要真要选人的话,那确实是甜水村的人最合适,就是不是甜水村的,这周边的几个村也行,但是听这吴长生的话茬,就等着他们发话要甜水村的人呢。
“村长,你说的话我都知道,这盖房毕竟是大事,要是干活的人秉性不错,不偷奸耍滑,我自然是没有不愿的道理。”
“但是你也知道,我们,毕竟是流犯,手里能留下点银钱,那真是命都不要了,拼死护下的啊,别看我刚刚一下子能拿出个几两银子,其实我这兜里,可空的很啊。”
温父蹙着眉,为难的说着,要是来干活的都是些肯下力气的人,他自然是愿的,怕就怕在来的人手脚不一致,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要是混进去几个偷奸耍滑的,他倒是快活了,他心里不愿意的。
干事之前,话都要挑明了才好,否则,到时候真出了毛病,那两边的人面上都不好看,毕竟举荐人是吴长生,要真有人耍滑头,他是处理好呢,还是不处理好呢?
两边不是人,思来想去,温父还是决定把话挑明。
都活到这岁数了,那还能看不懂他心里那点弯弯绕绕,不就是怕有人耍滑头吗,吴长生吐了口烟圈,默了一瞬,沉声道:“你这话我听明白了,你放心,这建房的人选,我心里也有了成算了。”
还没等温父继续开口,他接着说道:“你要是信的过我的话,就把这事交给我吧,我也不夸大,我这屋是啥样,你那屋我就能叫人建成啥样,一天之内,保管把人给你叫齐了,咋样?”
“那自然是好啊,有村长在,啥事办不成?村长,只要是你选的人,自然是好的,这都是一个村的,别的不说,谁家人的秉性不是摸得一清二楚?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温父望着他,笑吟吟的说道。
话落,温母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直叫温父尾巴都翘上天了。
不来不知道,一听吓一跳,方才在门口还一愣一愣的,一进屋,倒是和吴长生打起太极来了,不愧是文官出身,逼一逼,比猫都精。
卖的了穷,埋的了头,这是姜知渺对温父最直观的感受,从前倒是没发觉,他有这嘴皮子的功夫,早出来露一手,她还能偷一偷师。单方奉承中,最终结束了这次交易,孙大娘还是有些良心在的,瞅着几人半响不结束,拎着桶,去灶台烧了几壶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