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也说了你们就是一个人？”罗塞尔先看了林恩一眼，嚷嚷道：“其实我还挺好奇另一个你是什么样的，作为神性的你都这么的，嗯，乐子人，作为人性的你得皮成什么样子……”罗塞尔想了想，感觉简直无法想象，那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不过这不妨碍祂随后道：“至于单子，马上就可以列给你，不过这里也没有纸笔，或者你有带这些东西？”

“人性的我，从某种意义上，可比我无害多了……”林恩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笑了一下，接着从空间口袋里掏出了纸笔，以及那封来自贝尔纳黛的信。

刚刚还侃侃而谈的罗塞尔的视线骤然凝固了，作为一个好父亲，一个女儿控，祂当然清楚贝尔纳黛所惯用的信封是什么样的，或许具体的花纹不同，那风格总是一个调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那个信封的表面写着这样一行单词——“父亲亲启”。

也许有人认不出自己孩子的笔迹，但那显然不包括罗塞尔。

“你……见过她了？”罗塞尔开口问道，祂的声音有些干涩，哪怕是在陨落的那一刻都没有真正感觉到害怕的罗塞尔此刻却突然有了些许畏惧的情绪，他所畏惧的是那封信，或者，信中来自女儿的消息。

贝尔纳黛会怎样看待他？她依旧恨着他吗？

还是会选择原谅他？罗塞尔的理智告诉祂，贝尔纳黛是个聪明且明理的孩子，在知道祂被污染之后，对方一定会理解祂曾经犯下的错，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憎恨祂。

而罗塞尔情感却让他在退缩，让他恐惧，让他害怕会在信纸看到那些痛恨他的话语。

罗塞尔曾被无数人痛恨诅咒，但祂并不在乎这些神明、天使、高序列对他的态度，也不在乎那些曾经效忠祂的那些王公大臣的背叛，同样也不在乎曾经生活在他的国度里的凡人对祂的痛恨。

罗塞尔在乎的人很少，会刺痛祂的更少，贝尔纳黛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对，我见过她了，在蒸汽与机械教会所举办的，你的纪念展上。”林恩点点头，丝毫没有隐瞒这件事的意思，他只是不紧不慢的道：“她看上去很想念你，于是我走过去告诉她，你还活着，而且托我带了话给她。”

“蒸汽与机械教会所举办的我的纪念展？”听到林恩的前一句话，罗塞尔明显的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微妙又复杂，紧接着听完了林恩后面的话后，祂忍不住睁开了眼睛，道：“你就……直接走过去告诉她这件事了？没个铺垫什么的？”

“为什么要有铺垫，这并不是什么坏消息，不是吗？”林恩看了罗塞尔一眼，微笑着道：“如果你是担心她因为你晚年疯狂时所做的事情，对你的憎恨，我可以在这里告诉你，我已经告诉了她，你被污染的事。当然没有透露跟外神有关的消息，只是告诉了她你被邪神污染了，这并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危害。”

“你告诉她了啊……”罗塞尔张了张嘴，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他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几秒钟后小心翼翼的道：“她原谅我了吗？”

“我不知道，不过应该算是原谅了吧，起码你晚年所做的那些事情，她应该原谅你了……”林恩笑容越发的温和起来，像是对某些即将死掉的人的临终关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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