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子脸色逐渐有点难看,没想到事情过去了二十年,张夫子还没有放下,“我在东宫任职还没有一个月,一次醉酒之后,却睡在了一个宫女的卧房,还被人当场抓住。我敢保证我啥也没有做过呀,而且我清醒的记得我是出宫了的,怎么可能睡在东宫。可是没有人听我说的,所有人都说我品行不端。
原本这种事情是要杀头,但是太子保下来我,但是我再也没有脸面待在京城了,在临出京城,我就发誓,我一定要教出一个品性高洁的大儒,我才会再次入京。
可是来了邻县之后,消磨几年才知道,世事不尽人意啊,邻县的稚子顽童,根本就没有一个能成才的,读个书,就像要把他杀了一样,后几年我啥心思都消了,为名为利总是落了下乘。
再之后我就专心教这些小孩,能认几个字,能学会算总能找一份活干,其他的,都不想了。”
“师父,您还有我呢?”赵信安慰着张夫子。
张夫子发红的眼睛撇了一眼赵信,一言难尽地说了句,“你呀,还是算了吧。”
赵信捞着头顶,啥叫算了?我就成不了大儒吗?这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
“我现在就想着带着孩子们读读书写写字,然后喝喝酒,你也别想太多,我以前之所以不说我的过往,只是因为这些事已经不被我放在心上了,再说,这也是丢脸的事情,有啥好说的,好了,你去生火,咱们中午熬点稀饭来吃。”
赵信委屈呀,咱就不能成为品性高洁的大儒?那种白衣加身,衣袂飘飘,举手投足间散发浩然正气的大儒?
赵信开始生火,也没有问更多的问题,就比如刚刚夫子的话中根本就没有涉及萧夫人认识过程,为啥萧夫人会那么敬仰张夫子,不过张夫子不说,那自己就不要问了,本就是人家的伤心事,揭开伤疤还要再刮一刮吗?
赵信开启了他的读书生活,张夫子对他的教导转向了《论语集注》,以前夫子都是让赵信抄写《论语集注》,里面的经义,很少对赵信讲,现在张夫子准备对他进行逐一讲解,用张夫子的话说,在秀才功名之前,吃透《论语集注》就可以了,根本就不用考虑其他。
因为童生分县试和府试,县试考一场,共两张卷,第一卷就是考经义,大多数就来自论语或者历朝代名人大儒对论语的注解,所以《论语集注》背得滚瓜烂熟的话,问题就不大,第二张卷则是考试帖诗,这东西就是歌功颂德,只要对仗问题不大就行了,不用多么出彩。
府试考三场,第一场仍是经义,第二场杂文,第三场策论,杂文就和高考的议论文差不多,而策论就着重建言献策,都是写作文,而且最重要的是基本上是经义之中寻找题目。M..
县试和府试一过,就是童生身份,只要脑子好考过还是很容易,不过这就只针对被应试教育虐了九年的人来说。
十月初五日,赵信家的大宅子定在今天吃入伙饭,也就是乔迁新居。
一大早赵信从老宅起床后,就到新房子巡视自己领地。
两进四合院看起来赏心悦目,这才是赵信心目中的房子嘛。一扇崭新的双开大门,保留着原木色这时候敞开着,院子里的婶婶嫂嫂们正在忙碌着。要是以前穷的时候,入伙饭肯定就是自家人吃,最多也就是请点自己亲戚,但是这一次老娘赵钱氏很大方地说,要请赵家村所有人都来吃入伙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