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必须当场报,绝不能隔夜。
赵信在发现廖掌柜塞了一个啥都不懂的厨子进来的时候,就猜测这蜀州城天高皇帝远,廖掌柜还不知道做了多少瞒着自己的事,奈何这里不是自己的主场,所以当天赵信就写信摇人。
这是赵信的一贯作风,干不过就摇人!
赵二郎已经两次党项,第一次带的东西少,带的人也少,所以基本上算是跟着邻县城东车马行的岳父占便宜,但第二次就不一样了,第二次就以第一次去的人为骨架,从赵家村招了几十个年轻力壮的小伙,一群羞嗒嗒的小少年,走了一趟党项回来仿佛变了一个样子。
青涩褪去,眼神狠厉,刀伤箭伤不在少数。
当然也有人眼里透露出惊惧,说话都打哆嗦,这样的已经被剔除了商队护卫队。
蜀州城的事情,赵信也不是没有深入了解,一边为了让廖掌柜放下戒心,一边又想最快地查出东西,就是从账本着手。
赵信拿着账本,轻描淡写地翻着,看完还打了一个哈欠,挠了挠头顶,把账本扔回给廖掌柜,在赵信不耐烦的挥手下,廖掌柜眼角深处闪过戏谑然后谄媚离去。
在门关上那一刻,赵信脸色阴沉,贪墨,巨大的贪墨。
九年义务教育第三年就会教最简单的借贷关系的数学题,这么好用的东西,赵信肯定要握在自己手里呀,所以在这种一会进账多少钱,一会儿采购花了多少,还把价格调一下,用算筹得个把月才能算出来的东西,赵信在脑中心算比他们快了。
而且也不用算得精确,只需要知道廖掌柜大概贪了多少就行了,咱虽然讲证据,但咱可不讲《大乾律》,一厘一毫都得算出来。
这一晚入夜后,店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被带走了,不久之后又送回来一批,不过这一切和赵信无关,他这时候正在熟睡,以备明天的院试第二场,只要第二场顺利过关,那廪生身份就到手,以后见着赵信,那得高呼一声,‘秀才老爷好!’
次日天方破晓,考生们就已经爬起来了,只不过今天早上居然没有提供热水,考生们谴责了几句廖掌柜,就用冷水对付一下,还别说冷水洗脸就是提神!
前面的酒楼和回字形客房中间有一道月亮门,这时候大门紧闭着,众人暗骂着往旁边偏门出发,走到前街发现酒楼大门贴着‘酒楼装潢,三日后开业!’
难怪月亮门紧闭着,原来是在装潢呀!
考场外人群已经少了很多,排队时也是稀稀拉拉,看来第一场刷下去的人不少啊!
考试永远是残酷的,考试也是幸运的,因为它能给人希望,一个人能通过考试得到改变。
核对浮票,然后无孔不查,然后唱保,接着分号舍,赵信走入号舍后检查了一番,脸都绿了,真他吗手贱,为什么要去揭马桶盖,为什么?
虽然初春温度低,但是该有的白色虫子,它还是会慢慢孵化出来呀,跟个芝麻粒一样爬着,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该死的衙役!也不知道以后的考试衙役们会不会清理马桶,不然举人考试的时候,那么多天可怎么熬过去呀!
发卷,审题。
第一道题,时文。“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
文出《论语》,这两句话是孔子在讲课的时候称赞尧,说尧这个人太伟大了,老百姓夸他都夸的没有话可说了,词穷。尧的功绩也太牛逼了,简直没法想象。
赵信翻了个白眼,这么多的《论语》题,不会出问题吧?这也太偏爱《论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