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啦!”
“快救火!”
阮孝廉不可置信地转头,盯着出口。
“快去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侍卫快速跑出去了,很快,火熏火燎的味道开始弥漫在地牢中,呛得人咳嗽。
方才还嚣张淫笑的畜生们此刻全都屁滚尿流地往外跑,有的甚至连裤子都没穿,场面要多辣眼有多辣眼。
“阮大人,都这会儿了,你还不信吗?”阮娆冷笑问道。
阮孝廉神色阴沉,不知在想什么。
“老爷!”侍卫上气不接下气地回来,“上面起火了!再不走,出口都要被封了!”
“什么!”阮孝廉一把揪住侍卫衣襟,“怎么起的火?”
“管家说,是从灶房烧起来的。还……还有,附近藏着的半本账册丢、丢了……”侍卫战战兢兢的回禀。
“废物!废物!”
阮孝廉气得一脚将他踹倒,像一头被打败的豺狼,不安且暴躁。
“快去集结人手!务必把人抓住!”
“抓住了又如何?”阮娆赶紧抓住话头,讥笑出声。
“那可是镇国公世子,先皇后的亲侄子,当今陛下的心腹啊!阮大人,你要是敢对他不利,就不怕镇国公带着三十万铁骑从边关赶回来,踏平你的老巢?”
“顾不得这么多了!如今那半本账册在他手里,只要他深究下去,我左右都是个死!”
阮孝廉咬牙切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半本账册而已,只要另外半本把帐做平,他一样查不出端倪。”阮娆不动声色,徐徐诱导。
“再或者,他手里那半本账册,不小心烧了或者丢了,他还如何查得下去?”
“与其伤筋动骨,鱼死网破,不如以柔克刚,徐徐图之……阮大人以为呢?”???.BiQuPai.
阮孝廉这才品出味儿来,眯眼打量着阮娆,“你什么意思?”
见时机已到,阮娆淡定一笑。
“你放了我,咱们谈一笔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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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之上,火势渐起,到处都是烟雾弥漫,呛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府邸里乱成一锅粥,有的逃命,有的救火,人人都成了热锅上蚂蚁,在各个院子间来回穿梭。
这么嘈杂的环境下,即便一声尖锐的哨声划破长空,也没人能觉出它的不同寻常。
有人悄然退去,翻墙而出,也有人则打开了角门,驱赶车驾离开了阮府,一直赶到了城门楼下,仰头望向楼上那抹如巍峨青山般挺拔隽秀的人影。
男人站在城楼上,神色淡漠,肃穆如神祇,正远眺着阮家上空的腾腾黑烟。
褪去黑衣,冠玉束发,恢复了贵公子的身份。男人站在月下,清冷如霜的广袖袍上覆了层幽幽月辉,气度清隽而疏冷,宛若谪仙临世,俊美不似凡人。
唯独一双眼,漆黑如渊下深谷,冷峻深邃,让人望而胆寒。
“爷,咱们的人都回来了,可以出城了。”
苍青爬上城楼,身上还穿着三皇子的那身行头,脸却已经恢复成了自己的。
“三皇子的行踪可有消息?”裴璟珩沉声问。
“他一路游山玩水,据说也来了苏州,但是属下派人去查,却一无所获。”
“去驿站给他留下口信。”裴璟珩淡淡看了他一眼,“他随时都会赶上来,毕竟还要一同回京交差。”
苍青立刻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是,属下待会就换了这身行头。”
“嗯。”裴璟珩点头,“撤了吧。”
临走前,他最后看了眼那黑烟弥漫的地方,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双含珠带泪的猫儿眼。
“爷,可是有什么东西落下?”苍青察言观色,小心问道。
裴璟珩收回目光,“无事。走吧。”
城门缓缓而开,守城卫毕恭毕敬地低着头,送马车一行出了门,眼看着他们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也不知是不是他眼花,那最后一辆堆着木箱的板车上,似乎突然爬出来个披头散发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