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二夫人如蒙大赦,赶紧让画柳扶着下了阁楼。刚出了院子,她便气的狠狠锤了两下墙,低声咒骂道: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惹了一身骚,还搭进去一千两体己钱!老太婆倒是会慷他人之慨啊!让我掏银子,她自己怎么不掏!”
“夫人怎么知道老太太不掏银子?”画柳上前一边帮她顺气,一边神神秘秘道。
“奴婢方才瞧见,秦嬷嬷袖子里塞着银票呢!想来老太太也准备了一份儿呢。”
卢二夫人一听,顿时更气了。
“老太婆真是猪油蒙了心了!对一个外姓的丫头比对自个儿孙女都好!送这送那,她怎么不把国公府也一并送给她?”
画柳一听这话,脑海中突然想起世子爷抱表姑娘回来的画面,心中顿时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或许……还真有那么一种可能呢?
------------
阁楼上,裴老太太将两张五千两的银票塞到阮娆手中。
“姑娘家一旦嫁了人,便身不由己了,能有些体己,起码也有些底气。拿着,这是姑姥姥给你准备的傍身钱,将来总会有用的。”
阮娆愣了下,心中骤然涌出一阵暖意,熏的她眼眶发酸,喉头一哽。
这么和蔼慈祥的老人,她当真不愿意骗她。可是……
“拿着吧。”裴老夫人塞到她手心里,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好歇着吧,养好了身子再说旁的。”
阮娆噙着泪点点头,目送她略微佝偻的身影离开,心中顿时涌出一丝愧疚。
红玉送完老夫人一行人,正要关院门,突然看到一道人影在墙角晃过,鬼鬼祟祟的。
“谁在那?”
红玉抽出门闩,警惕问道。
半晌,终于有人慢吞吞从墙角后走了出来。
红玉定睛一看,不由惊讶。
“二公子?”
“你们姑娘……她醒了吗?”裴深眼神闪躲,一脸的不自然。
红玉刚要说醒了,可转眼一看天色马上要黑了,顿时改了口。
“姑娘方才跟老太太说了阵儿话,又哭了一场,如今又累的睡过去了。二公子若是担心姑娘,明日再来看望她吧。”
裴深点头,“也好。”
红玉朝他行礼,转身就要回院子,却被他再次喊住,突然往她手里塞进来一个玉瓶子。
“这个……是圣上赏的金疮药,专治外伤的。你给她用上。”
红玉赶紧谢过,回了院子,关上了门。
天已经擦黑,阁楼卧房突然亮起了灯。
裴深仰起头,看着烛光映照的窗户,一时间竟有些不想走。
鬼使神差的,他将目光投向了院墙边长着的香樟树。
--------------
阁楼上,红玉端着洗漱的水回了卧房,服侍阮娆洗漱。
一个不小心,水溅出来一点,打湿了阮娆的前襟。
“哎呦!奴婢该死,这就给姑娘拿件新的来。”新船说
说完,红玉丢下阮娆去一旁找寝衣去了。
阮娆慢条斯理的解开系带,缓缓褪去寝衣,露出半边雪白窈窕的美背,正对着窗——
“咚!”
窗外骤然发出一阵闷响声!
阮娆心头一跳,赶紧裹好衣服。
“红玉!什么声音?出去看看!”
红玉纳闷的探到窗外看了看,却只看到墙边不断晃动的树梢。
“兴许是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