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迁哭得涕泪横流,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我现在才知道,他们只是利用我对付侯爷,利用完了,便想尽办法要将我灭口。我东躲西藏了一年,还是没能逃过去……大小姐,看在我已经付出代价的份儿上,求您饶了我吧!”
“饶了你?纵然你九族尽灭,也换不回我父兄!我如何能饶了你!”阮娆冷斥一声,拔开瓶塞就要倒在地上。
“我知道火灾真相!”徐迁盯着她手里的解药,急慌慌说道。
“大小姐难道不想知道,为何我能逃出去,侯爷和世子却没能逃出去?给我喝解药,我什么都告诉你!”
阮娆盯着他,半晌,终于滴了几滴解药在他嘴里。
“说。”
徐迁喝了解药,翻江倒海的痛处似乎轻减了稍许,但四肢依然无力,不由再次渴望地看着药瓶。
“你说完,我再给你喝剩下的。”阮娆冷冷说道。
徐迁无奈,只好如实相告。
“火灾那晚,我迷迷糊糊醒来,听到有脚步声进了隔壁牢房。世子唤了那人一声,紧接着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再然后,就起了火,我想办法砸断铁索逃了出去,路过隔壁牢房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烧起来了,侯爷和世子躺在火中全然没有反应。”
阮娆心中猛然一痛。
“你是说,火起之前,我父兄已经被人害了?”
“是。大小姐想知道凶手是谁么?”徐迁卖了个关子,目光看着她手里的解药。
“你既不想说,那就带着这个秘密进棺材吧。”阮娆站起身,作势要走。
徐迁一急,脱口而出:“是姑爷!”
阮娆一下顿住脚,神色发僵地转过头。
“裴璟珩?”
“是他!我清楚听见世子喊了一声‘妹婿’。再说,除了殿前司指挥使,谁能自由出入大理寺,明目张胆地放了把火,事后也无人追责?”
阮娆立刻红了眼睛,恼恨地攥紧了手心。
裴璟珩,你杀了我还不算,居然连我父兄也不放过!我与你不共戴天!
“大小姐,该说的我都说了,能不能给我解药了?”徐迁满脸渴望。
阮娆转头朝他幽沉地看了一眼。
“果然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我爹他真是瞎了眼,将你养在身边。”
她缓缓走过去,拔出瓶塞,将剩下的解药一下倾倒在他身侧的地上。
徐迁瞪直了眼,却连转头都十分困难,眼睁睁看着那解药渗入干草中,却无能无力。
“大小姐你!”
阮娆缓缓蹲下身,慢条斯理道:
“忘了告诉你,其实我配的毒,我自己也不会解。刚才瓶子里装的,不过是吊着气的参汤罢了,足以让你多活个一时半刻,好好感受一下身体慢慢被化成脓水的感觉。”
徐迁顿时惊恐的睁大了眼,“嗬嗬”抽气,吓得说不出话来。
“有时候,速死也是一种福气,只可惜这种福气,叛徒不配有。”
阮娆塞了一粒哑药进他嘴里,以防他为了自保,把她的底细卖给旁人。
“剩下的这点时间,你就好好想想,下去之后该怎么跟我父兄赔罪吧!”
阮娆戴上兜帽,转身离开。
背后的甬道幽暗深邃,她背光而行,眉眼藏在斗篷里,冷酷,艳丽,如暗夜里的妖魅,只等着迷惑人心,剖杀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