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妹妹……唤我何事?”郑婼薇心虚的开口。
众人也都看着二人。
“我怀疑,今日撞车之事,并非意外,而是人为。马车倾倒后,立刻便有贼人趁乱想要对我不利,幸而我福大命大,遇到了巡逻的卢大哥,这才侥幸逃脱。不过,我在那贼人尸身上发现了这个,郑姐姐,你可认得此物?”
阮娆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那枚内令腰牌。
郑婼薇瞳孔猛缩,一下白了脸,矢口否认:
“不、不认得!什么贼人,我不知道!”
“啊,我只问郑姐姐认不认得这是什么木,没问你认不认识贼人啊。”阮娆故作惊讶。
她故意偷换概念,一下子让郑婼薇的心虚暴露无遗。
“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不知道。”郑婼薇强装镇定。
“这不就是寻常青檀木么?郑姐姐居然不知道?”阮娆抿唇讥笑。
“早就听闻郑姐姐博览群书,见多识广,如今看来,那些传闻竟都言过其实呀!”
被当众嘲讽,郑婼薇气的抿紧了唇,却也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反驳。
“郑家是百年世家大族,人脉极广,若是连郑姐姐都不认得此物,看来,我只能把这东西交给表哥,让他动用殿前司的人去查个彻底了,相信表哥一出手,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阮娆盯着郑婼薇愈发惨然的神色,笑得像只故意吓唬老鼠的猫。
“到时候,我一定求表哥做主,让幕后真凶戴枷游街,派人拿臭鸡蛋丢她!”
郑婼薇腿一软,险些站不住。
她知道了!她一定是知道了,所以才故意试探她,威胁她!
郑婼薇心中慌乱如麻,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郑姐姐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一时间,众人都朝郑婼薇看来。
郑婼薇赶紧低下了头,“我只是有些累……”
“行了,都回吧。娆丫头,你好好歇着,磕到了头可不是小事,得多将养几天。”裴老太太关切叮嘱了句,便领着众人离开。
郑婼薇神思恍惚地跟了上去,却再次被阮娆叫住。
“郑姐姐,你若想起这腰牌的出处,记得赶紧告诉我,迟了,我就只能交给表哥,让他做主了。”
郑婼薇脚步一顿,连头不敢回,脚步匆匆跑了,像是被鬼追着似的。
一行人走着走着,到了岔路口便各自散去回了自己院子,只有郑婼薇停下了脚,脸上满是挣扎之色。
她迟疑再三,终于还是认命的返回了镜花水月阁。
阮娆正慢条斯理的喝着燕窝羹,闻声头也不抬:
“郑姐姐果然是个聪慧的,回来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快,想来是听懂我话里的意思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郑婼薇明显底气不足。
“我想怎么样,取决于郑姐姐有多少诚意了。”阮娆抬起头,笑的意味深长。
郑婼薇面色羞怒,又夹杂了不甘心。
“是我错了,阮妹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把腰牌还给我吧!”
说完,她朝阮娆行了个大礼。
“呵。”阮娆不屑一笑。
“郑姐姐,莫非你以为这一拜就能抵消掉我差点被杀的恐惧?谁给你这么大脸呀?”
“你别太过分!”郑婼薇顿时难堪地瞪大了眼。
阮娆晃了晃手里的腰牌。
“我要看到的是切切实实的诚意,否则,这东西一旦交给表哥,你猜会怎么样?”
“你少拿这个威胁我!表哥他身上流着一半郑家血脉,他绝不会对郑家不利!”郑婼薇颇有些自欺欺人的嚷道。
“或许他是不会对郑家家主问责,但是你呢?即便从世子夫人的候选名单里被剔除掉,你也没关系吗?”阮娆一针见血地反问。
郑婼薇一下被这话击中,面色顿时发僵。
“不、不可能,我好歹是他的亲表妹,与他门当户对,是他最合适的人选……”
“是吗?世子是什么样的脾性,你不清楚吗?”阮娆冷冷戳破她的谎言。
“他眼里不揉沙子,绝对不会让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留在他身边,这一点,你其实比谁都清楚,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郑婼薇不得不承认阮娆的话是对的。
一旦表哥知道她暗自雇凶杀人,一定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究竟怎么样你才能把腰牌还给我?”
郑婼薇无助且卑微的看向阮娆。
“十万两。”
“十万两?”郑婼薇眼睛一下瞪直了,“你是在抢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