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不是说过入夜后不让你出屋走动?我不过去个茅厕的功夫你就偷溜出来,是不是皮紧了?”
“嬷嬷息怒!木槿知错了!”木槿瑟瑟缩缩,像是被打怕了。
“还不赶紧滚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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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娆见裴璟珩和寂无走了,于是让红玉提来热水,打算沐浴一番再睡。
轻解罗裳,凝脂玉肌白的仿佛笼着一层光晕,美人长发披垂,赤足踩在脚蹬上,缓缓步入浴桶。
忽然,屏风外似乎发出一阵细微的响动,阮娆下意识转身看去,却只见轻纱帷幔被轻风拂动没,微微扬起。
“红玉,把门窗关紧,别让野猫进来了。”
阮娆漫不经心吩咐了一声,将自己洁白的身躯浸入浴桶里。
红玉应了一声,走过去关上窗,却没看见窗外屋檐上垂下的一角官袍,上面的污迹被风吹干,成了皱巴巴的一片。
许久之后。
月上中天,夜色沉静,阖府的人都陷入沉睡中。
清思筑的卧房内,男人从睡梦中骤然惊醒,气息略喘。
一股淡淡的腥麝味弥漫在空中,裴璟珩捏了捏眉心,将被褥团成一团。
“来人,换被褥。”
淡淡吩咐了声,他转身去了院子后面的天然冷池里。
当初为了精进武功,他让人挖了两方池子,一方引入温泉水。一方引入深井水,方便冷热交替舒缓内力。
冷池已经多日不用,如今仲春深夜,水更是冷的刺骨。
但即便这么冷的水,也无法让他冷静下来,平复心绪。
裴璟珩将自己没入水中,然而眼前浮现的却还是梦里荒唐的一幕。
少女胴体雪腻,雪足如乳鸽般小巧可爱,猫儿般一步步朝他走来。
身前美景,皑皑盈盈,随着步履微微颤动,让人口干舌燥。
然而下一刻,她突然脸色痛楚,浑身抽搐着倒了下去,缩成一团。
“大人,救救我——”
她朝他无力的伸出手臂,上翘的猫儿眼中溢满了泪水,无声的望着他哀求。
他像是没回神似的,一动不动的站着。
“快去抱住她啊!”一个声音在他心底突然冒出来,充满蛊惑的意味。
“你先前说的做的那些已经伤害了她,如今你还要见死不救吗?很简单的,你只要做你此刻想做的事就行了……”
另一个反对的声音突然打断。
“不可以!你忘了师叔的忠告了吗?你忘了上一辈的教训了吗?你不该放任那些不该有的情绪!裴璟珩,身为继承人,你没有资格任性!”
蛊惑的声音接着反驳:
“你不累吗?这么多年,你有一天为自己活过吗?凭什么其他孩子都可以承欢父母膝下,无忧无虑玩耍,你却要被送到那个地方接受试炼!就因为你是嫡长孙,你的人生就该被他们戴上各种枷锁吗?你难道就不想,体会一次属于自己的快乐吗?”
“放纵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可以承受的起吗?还有你肩上的担子,难道你要半途而废吗?”反对的声音再次发起拷问。
裴璟珩一动不动,闭上了眼。
灵魂像是分裂成了两半,一半冷静无情的告诫着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一半燥热悸动,有凶兽抬起了头,血流一遍遍冲刷着坚铁,渴望着去肆虐,去破坏。
“大人——你过的实在太苦,总要学会给自己找一些甜头呀——”
轻柔的嗓音突然贴在他耳边蛊惑。
眨眼间,浑身雪白的少女便已经坐进了他怀中,面对面地攀着他的脖颈,腰肢扭得像蛇。
陌生的快意如堆云积雪慢慢积累,最终爬上了山顶,骤然化作狂风急雨!
“呼!”
裴璟珩破水而出,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水,眸中如燃尽的火堆,外表黑沉,内里灼热。
似乎还有星星点点的火焰,隐藏在黑沉沉的最深处,只待时机,重新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