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这话什么意思?”
屋内,裴璟珩轻声问。
寂无沉吟道:“那姑娘虽然投诚了你,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毕竟是被当做细作养大的,你万事可要留点神,切莫被她迷了心智。”
“我先前也曾心存疑虑,百般戒备。”裴璟珩淡淡道。
“可我观察了这些时日,发现她本性并不坏。她孤若无依,身世可怜,成为细作也非她所愿,怪不到她头上。师叔也莫再对她有偏见。”
“你在怜惜她。”寂无一下就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
“你知道当一个男人开始对一个女人心生怜惜的时候,意味着什么吗?”
裴璟珩垂眸沉默,没有接话,也没有反驳。
男人对女人心生怜悯,自然是动心的开始。
他不说话,等同默认。
屋内一片寂静,屋外,阮娆贴在门边,听着屋里的对话,心头猛跳。
她先前怀疑他动了心,这几日百般试探,今日才算是完全确认了。
她成功了,成功吸引了他的主意,走进了他的心。
就是不知道,他对她的这份心意,究竟有几分?
“谁在外面?”
屋内一静下来,裴璟珩立刻听出门外有呼吸声。
阮娆一惊,正不知该如何掩饰偷听的事,恰好苍青端着汤药回来。
“爷,表姑娘来看您了。”
裴璟珩微微一愣,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紧闭的门扉。
“别动,还有几针没扎完。”
寂无怕他起身,一把摁住他的肩,手起针落。
“表哥,你伤的重不重?”门外传来少女柔婉的声音。
说话间,阮娆轻轻推了推门,却发现里面上了闩。
“别进来。”
屋里传来裴璟珩的声音,低沉沙哑。
“我没事,你回去吧。”
“表哥,我就想看你一眼……好不好?”阮娆佯装关切,软声哀求。
裴璟珩绷了绷唇,沉声吩咐。
“苍青,送表姑娘回去。”
“表哥当真如此绝情吗?”阮娆瞬间变了脸,一脸哀怨。
“我人都到了门口,你却连一面都不肯见,亏人家亲手为你熬了药膳,费劲巴拉的赶过来!既然你不见我,我也不想再理你了!”
她一跺脚,扔了食盒,佯装赌气的跑了。
苍青一下傻了眼。
“爷,表姑娘气跑了!”
“跟上她,别让她误闯了机关。”
苍青赶紧放下手里的药,转身去追了。
屋里,裴璟珩盘腿而坐,上身赤裸,精壮坚实的胸膛起伏不定,后背更是扎满了银针。
寂无落下最后一根针,瞥了他一眼。
“怎么不让人进来?你为她受了重伤,难道还怕她知道?”
“衣衫不整,于理不合。”裴璟珩随意扯了个借口。
寂无哼了一声。
“人家英雄救美,恨不得敲锣打鼓人尽皆知,让美人不得不以身相许,你倒好,死死捂着瞒着,是不想她看到你脆弱不堪的一面吧?”“死要面子活受罪!你这性子,迟早要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