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父亲只是恼恨自己当时没有护好心爱的女人,于是把这股怨恨转嫁到母亲身上罢了。真相究竟如何,您一点都不在意。”镇国公僵了僵,脸色冷的如同结了冰。
良久,他缓缓开口道:
“你既然把一切看的这么通透,那就更不该娶她。”
“你身负重任,又练就邪功,娶了她只能让她独守空房!别人我不管,只有这丫头,不行!我已经对不起她的母亲,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她跳火坑!”
裴璟珩自嘲一笑。
“这世上父母千千万,唯独你们会把自己的儿子当做火坑。”
“你们当初,还不如不要生下我的好。”
说完,他漠然转身,走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
“我会找到能够破解炙阳功禁制的方法,绝不会让她独守空房。不管您同不同意,我都要定她了!”
说完,他砰的摔门离开。
镇国公在他走后,久久没能回神。
雏鹰已经不知不觉间长成了雄鹰,他也是时候该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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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娆去四司六局转了一圈,该赏的赏,该罚的罚,折腾到了很晚才往回走。
路过一处院落时,冷不丁被人拦住了路。
“姐姐。”
裴润孤身一人站在路中央,月光下,他眸若曜石,神情无比的安静乖巧。
阮娆吓了一跳,“小润?你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儿做什么?”
“听说姐姐来了前院,我一直在等姐姐。”
他缓缓走近了她,黑漆漆的瞳眸一眨不眨。
“我有几句话想跟姐姐说,姐姐不如进来坐坐。”
“今日太晚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阮娆打算从他身旁走过。
手腕一下子被人拉住,少年转头看过来,一双眸子幽深的可怕。
“我也想以后慢慢说,可谁让姐姐不给我时间呢。”
“有些话我怕不说,就来不及了。”
说完,他不由分说扯着阮娆就往他院子里走。
阮娆惊愕的发现,他虽然看上去羸弱不堪,可真使力的时候,她压根儿挣不开,只能被他拉着走。
“小润,你放手!”
红玉也着急去拦,“三公子,你放开我家姑娘!”
裴润侧头看了她一眼,“喊,喊的越大声越好,惊动了所有人,姐姐也就不用嫁给大哥了,我会很感激你的。”
红玉一下呆住。
就在她这么一愣神间,阮娆已经被裴润拉进了书房,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小润,你做什么?”阮娆奋力挣脱裴润握着她的手腕。
裴润松开了她,低头道,“我给你看样东西。”
阮娆此刻什么心情都没有,揉着手腕只想赶紧离开。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理不合。这次我先原谅你,以后别再这样恶作剧了。”
说完,她转身要开门。
身后突然传来重物被挪动的声音,还有哗啦啦的纸张声。
阮娆下意识回头,瞬间睁大了眼睛!
只见书架后面的一整面墙,挂满了一幅幅卷轴。
随着裴润扯下轴绳,无数美人图徐徐展开,或走或坐,或颦或笑,栩栩如生。
所有的画,画的都是同一个人——
虞婉!
阮娆像是被人钉在了地上,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
少年从她背后缓缓抱住了她,声音低柔痴迷,近乎呢喃。
“我好想你……虞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