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能供出裴璟珩,你活,他死。若你供出的是别人,你死,他活。”
“沉湖还是上岸,你自己选择。”
接连的溺水和濒死的惊吓,让木槿心理防线一下子崩溃了。
她突然尖叫一声,声音歇斯底里:“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不要再玩我了!”
“是我收了茜草给的银子,是我吩咐车夫故意走岔了路!”
“不关世子爷的事!他原本吩咐的,是要让我们把你送到裴家的私人码头!”
阮娆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一下愣在了原地。
原来她的死,裴璟珩竟然毫不知情?
可是茜草……她哪来的银子去收买别人,又为何这样做?
那日她们一起登船,茜草更是不知所踪,难道,她跟那些贼人本就是一伙儿的?
阮娆想到这个可能性,握住麻绳的手都在颤抖。
木槿依旧在尖着嗓子嚷嚷,疯了一般:
“……收钱的不止我一个,车夫也收了银子,你为何逮着我不放!”
“要索命去找茜草啊,她对你早有了异心,是你自己没有察觉到,怪不了旁人!”
“你没看出来世子他压根儿不喜欢你么?还赖在他身边做什么?”
“所有人都想让你死!就连你身边的丫鬟也想让你死!你为什么不能乖乖去死!又回来做什么?”
……
她颠三倒四地说着,阮娆木然将绳子绕在木桩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说的很对。是我自己蠢,贴身丫鬟背叛了我,我到死居然都不知道。”
“看在你为我解惑的份儿上,我可以不杀你。但我也没那个好心会救你上来。”
“你究竟能不能撑到明早被人救下,一切看你自己的造化。”
说完,她转身走了。
身后立刻爆出歇斯底里的尖叫求饶声。
阮娆恍若未闻。
吹着冷风,她回忆自己的前半生,突然觉得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枉她样样做到最好又如何?
除了父兄,从没有人真心待她。
至于裴璟珩……
木槿说的没错,他确实压根儿不喜欢她,一直以来是她强求了。
一直恨着的人突然变成了无辜的,她心里只剩下茫然。
既然她的死跟他没关系,那父兄的死,是不是也另有隐情?
徐迁临死前的话,毕竟模棱两可,并没有亲眼看见裴璟珩杀了她父兄。
或许,一切真相她该亲自问问他,而不是再仅凭别人的只言片语便妄下定断。
想到这儿,她暗暗打定了主意。
于此同时,得知阮娆出去找人迟迟未归的裴璟珩,也在疯狂地寻找她。
留仙台门口,覃伯一见是他来了,脸色微微一变,立刻迎了上去。
“世子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你们姑娘可曾来过这里?”裴璟珩沉声问。
覃伯佯装诧异,“这么晚了,姑娘难道不该在府里么?”
裴璟珩看了他一眼,立刻捕捉到他神情里的紧张。
“既然没来过,你又心虚什么?”
说完,他不由分说进了门。
覃伯顿时额头渗汗。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