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她押回凳子,继续行刑。”
裴璟珩蹙眉道。
木槿就像是被这句话定住了穴位,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任由婆子将她拖回了凳子。
竹鞭抽打声不断落下,木槿像是察觉不到疼一般,睁着空洞的眼睛,痴痴看着裴璟珩,眼角不断往下淌着泪。
不知过了多久,她疼的将嘴唇都咬破了,气若游丝,突然惊恐的睁大眼,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哆嗦着指着阮娆:
“鬼!她是鬼!”
“爷!你快离她远一点!她是回来找你索命的!”
“索命的……索命的……”
她渐渐没了声音,指着阮娆的手指蓦然垂了下来。
阮娆悄悄瞥了眼裴璟珩,只见他神色冷淡,脸上没有半分波动,显然只是将木槿的话当做了疯言疯语,并没有放在心上。
“表姑娘,木槿昏死过去了,剩下二十藤鞭还要继续打吗?”婆子试探过木槿的鼻息,恭敬问道。
阮娆正要点头,就见裴老太太叹着气走出了屋外,身边跟着眼睛肿成了桃儿的秦嬷嬷。
“罢了,人就剩一口气了,打死不是平添晦气?就当是为我老婆子积点阴德,放了吧。”
“姑姥姥宽厚。”阮娆恭维了句,转头道,“既然老太太发了话,那就放了吧。”
“只是,这样坑主子的奴才我可是不敢再留了,让人牙子把她领走吧。”
秦嬷嬷这次再也不敢阻拦,目光闪烁了下,赶紧去帮忙将木槿抬回了自己屋。
这之后,她马不停蹄去了松涛苑。
二夫人因为侄女卢菁菁的事又犯了头风,这会儿还歪在榻上没有起身。
秦嬷嬷径直闯入了内室,扑通一声跪下。
“求二夫人伸出援手,买下木槿!奴婢实在是没了办法,只好来烦扰二夫人了!”
卢二夫人自己娘家的事还一团乱,此刻哪有管闲事的心思,更何况,她往日也不是什么大善人。
“木槿要被发卖了?”
“发奶的好!要不是她擅离职守,让绿芜居没人管,菁菁她怎么会被……哼!”
她气的一甩袖。
“画柳!送秦嬷嬷出去!”
秦嬷嬷一看软的不行,于是脸色阴沉了下来,缓缓站起身。
“二夫人,这帐可不是这么算的。”
“木槿她也是被卢家大公子和卢姑娘连累的。毕竟绑架这事儿,若没有木槿的支应,他们两个谁能做的成?”
“你!”二夫人顿时语塞。
“老奴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二夫人能看在咱们一直以来互相成就的份儿上,网开一面,买下木槿放在您身边,老奴保证,所有关于二夫人的流言,不管好的坏的,还是我亲眼看到的,老奴都会守口如瓶,决不食言!”
二夫人一下子被拿捏住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哪些事是被秦嬷嬷亲眼看到的!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眼珠一转,她突然一改态度,笑盈盈道:
“方才是我一时想岔了,对不住。这事儿你就放心吧,我一会儿就让人拿银子去赎,保证她连大门都不必出,直接就来松涛苑养伤,你看可好?”
秦嬷嬷也客气的笑了下,“那老奴先谢过二夫人了。”
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
二夫人眼中的阴霾顿时翻涌,透着一股狠辣的杀气。
“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