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娆这才转头扫视院中干活的丫头婆子们.
“你们全都下去,没我的吩咐,不准出来。”
顷刻间院中再无一人。
霍允啧啧了两声,“没了爪子的小野猫,还是这么厉害。”
说话间,他捏住起她搭在桌边的手腕,仔细瞧了瞧被药布包着的十指,目光中闪过一丝怜惜。
“很疼吧。”
“疼,当然疼,全是拜那个人所赐!”阮娆暗暗咬牙。
春猎那日千棠门根本没机会近晋王的身,因为当时事发,晋王已经被关押,她以为他必死无疑了,所以也没有多遗憾。
如今看来,是她天真了。
“薛丞相呢?他的嫡女被杀,凶手却逍遥法外,难道他就坐视不理么?”
“他死了。”霍允容色一敛,笑容尽失。
“前几日他扶静瑶的灵柩回乡安葬,途中遇到山匪,马车坠下悬崖,夫妇两个尸骨无存。”
“等我赶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又是马车,又是悬崖!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阮娆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你要不要为薛静婉报仇?”
“报仇?”霍允极嘲的笑了下。
“那可是堂堂皇子,马上就要继位的储君,我去报仇,难道是想整个霍家一起陪葬吗?”
“你还不知道吧,陛下养病不理朝政,内阁中又都是许家推举上来的人,如今许氏兄妹把持朝堂,别说把他放出来,就连登基都指日可待。”
“我今日告诉你实情,就是怕你偶然间知道了这些,会忍不住打抱不平,冲动行事。”
“别说报仇,从现在起,你连门最好都不要出。否则,没人能护得住你。”
阮娆一颗心不断往下坠。
没想到短短几天,外面形势会如此反转,此时再派人刺杀晋王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即便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许贵妃和许国舅把持着一切,一句话就能让她入宫,对她为所欲为。
如今别说杀晋王报仇,她自身都难保了。
阮娆不由觉得头疼。
“笃笃!”
院门突然被人敲响。
“红玉,去看看。”
阮娆揉着额头,心中满是烦乱。
红玉从屋里走出,去开了院门,很快折返回来。
“姑娘!门房小厮递来这个,说是三殿下差人送来的!”
霍允喝茶的动作一顿,眼睛瞥向阮娆手里的那封信。
漂亮的桃花笺泛着龙涎香的味道,阮娆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字:
“松月之地,恭候芳迹。”
阮娆想了想,转头吩咐:
“红玉,让长风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姑娘,世子吩咐,没他的允许,姑娘不能出府。”
香嬷嬷突然从角落里冒了出来,拦住了红玉。
阮娆心里顿时憋了火。
一个两个杀不成,还反被这二人钳制!
“废什么话!再啰嗦,我喊牙婆发卖了你!”
香嬷嬷一愣,抿着唇低下了头。
“姑娘莫要为难奴婢,若是放了姑娘出去,出了事,奴婢一样没命。”
“那你就没命好了!”阮娆站起身往外走。“你非出这趟门不可吗?”霍允看不过去,突然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