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允又看向裴璟珩,啧了一声,“王爷一番好意,你怎么不回答?大舅哥——”裴璟珩凤眸一眯,“郡王爷是不是忘了自己正在‘重伤未愈’?回去歇着吧,莫漏了破绽。”
说完,他又冷冷看向上官旻:
“多谢王爷美意。但阵法已施,谁也不能惊扰。恕下官无可奉告!”
说完,转身走了。
身后二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彼此看了一眼,又互相敌视的冷脸别开视线。
“告辞!”
“不送。”
霍允抬脚走了,远远落在裴璟珩后面,身后是站立不动盯着二人背影的上官旻。
三个人的距离等比例的越拉越开。
突然,走到宫门口的裴璟珩率先停了下来。
角落里一个等候已久的侍卫赶紧凑上前,附耳说了什么,裴璟珩顿时神色一凛,立刻翻身上马,狂奔离去。
一定是娆娆出事了。
身后的二人不约而同都冒出这样的念头来。
霍允连忙去喊青龙,“快!跟上他们!”
他派人盯梢裴璟珩好几日,却见他每次下值都径直回了府里,并未外出。
他一直摸不清阮娆被他藏在哪里,但他收买的眼线十分笃定阮娆并不在府里。
如今终于见他慌了一回神,此番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上官旻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无怨、无悔!”
二人同时现身。
“你们乔装一下,跟上去,看看他们究竟去了哪,随时禀报位置。”
“是。”
所有人都离开了。
唯独上官旻一人站在丹墀上,抬头仰望天边血红一般的晚霞,自言自语的低喃。
“不破不立。这天,也该变一变了。”
说完,他转身朝御花园走去。
这个时辰,许贵妃通常都会在御花园的水榭喂鱼。
————
水榭里,果然有一道宫装丽影,一把接着一把抓着鱼食往下撒。
“吃吃吃!撑死你们!一群酒囊饭袋!”
许贵妃喂的是鱼,散的是心情,骂的就不知是谁了。
“儿臣见过母妃。”一道年轻儿郎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
许贵妃顿时一愣,心头猛地砰砰跳,激动站起道,“琢儿!”
结果一转头,看见的却是笑容温润的上官旻。
巨大的反差让她如遭重击,失魂落魄的跌坐在美人靠上。
“不是我的琢儿……琢儿已经死了……”
她红着眼眶,一副颓然心伤的憔悴模样,完全跟当初嚣张跋扈的宠妃判若两人。
没有哪个母亲在失去自己孩子之后还能无动于衷,尤其是,这个孩子还是被人杀死的。
即便是只老母鸡,也会为了护崽和鹰隼搏斗,更何况是人?
“二皇兄已经不在,母妃可千万要保重玉体,不要让亲者痛,仇者快。”上官旻意有所指的劝道。
许贵妃蓦然抬起头,“什么意思?”
“对于二皇兄的死,许母妃当真相信了裴璟珩的说法吗?许母妃真的以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内宅妇人足以杀掉一个武艺高强的壮年男子吗?”
上官旻眉眼平静,循循诱导。
“杀人者,必当是个势均力敌的男人。而当时在园子里的男人,只有一个。”
“果然是霍允!本宫果然猜的没错!”许贵妃恨得咬牙切齿。
“一定是他伙同阮娆那个狐狸精,先诱了我皇儿去那偏僻小楼,再害了他性命!”
上官旻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
“阮娆只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说起来,她也是受害者,被霍允和裴璟珩二人竞相追逐,受他们二人胁迫才不得已做了伪证。”
“哼!她无辜?”许贵妃冷笑,“她哪里是受什么胁迫,分明跟霍允早就暗通款曲,所以护着情郎!哪里无辜了?”
上官旻见她半点不信,抿了抿唇,突然压低了声音:
“那或许母妃并不知此番霍允回京的真实原因吧?”
“刺杀是假,宁安县主偷偷逃走,才是真。”
“县主真的是无辜受牵连之人,还请许母妃不要迁怒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