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既香艳又骇人,原本趴在地上捡花冠的女官和梳头嬷嬷顿时吓傻了眼,缩在梳妆台下再也不敢露头,悄悄从指缝里偷窥。
“唔……裴璟珩……”
阮娆逐渐喘不上来气,不光是被他吻的,还有脖颈间他越来越收紧的手指。
“还没确定未婚夫死没死透,你就敢另嫁他人?”
男人终于放过她的唇,眉眼幽沉,喘息着低声咆哮。
怒气像烈焰熊熊燃烧,烧的他眸子通红,全无理智的去撕扯她身上碍眼的大红曳地吉服。
衣襟被扯开,一下露出里面的素白丧服。
毒药瓶子,钢针,眉刀……叮叮咣咣的掉了下来。
两个人俱是一愣,又互相对视。
裴璟珩指尖不可抑制的蜷缩了下,唇角也差点翘起来,被他狠心压住。
“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活着回来?”他突然轻声问道。
“那样的话,或许我就能知道娆娆究竟有多爱我了。”
阮娆难以置信的仰头看着他,声音顿时带了火气,“你胡说什么!我要你活着,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我们才能……”
她想起屋里还有上官旻的人,顿时说不下去了,只能抿唇望着他,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掉,既委屈又生气。
“你混蛋!”
万语千言,只化作一拳,捶向他的胸口。
裴璟珩顿时闷哼一声,痛的腰身弓起。
他身上的血腥味,再次扑鼻而来。
阮娆顿时骇然,这才注意到他过分苍白的脸色,还有眉眼间的憔悴倦怠。
她着急的在他身上找,可他穿着黑衣,根本看不出来哪里有伤口。
“你是不是受伤了?伤在哪?”
话音未落,他颓然朝她倾压而来。
阮娆骇然的架住了他,这才发现自己满手的血。
不断有温热的液体,从他胸口的位置溢出来。
“裴璟珩!”阮娆惊骇的声音都变了调,十分吃力的勉强将他撑起。
然而男人的身子太健壮沉重,将她压的一点点弯下腰,二人不约而同慢慢往下滑落。
跌坐的瞬间,男人将自己垫在下面,为她挡住了满地的碎瓷。
“我确实受了伤,伤的很重,重的快死了……能撑着来见你,已是强弩之末……”
他急促的喘息着,眷恋而痴迷的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细长优美的脖颈。
“所以娆娆,要陪我去死吗?”他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像是在呓语。
阮娆怔怔看着他,眼泪瞬间狂涌。
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她当然不想死,可是这一刻,望着他无比孤寂不舍,又害怕被遗弃的神情,她突然心一横,缓缓对他绽放一个凄美的笑容。
“好。”
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
“我陪你。”
裴璟珩浑身一震,通红的眸中瞬间漾起水光,一下抱紧了她。
他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瓷瓶,静静躺在手心里。
“喝了这个,我们就可以双宿双栖了。”
阮娆颤着手指将瓶子拿起来,拔了瓶塞,一个深吸气,倒进了口中。
刚喝了两口,瓷瓶却被裴璟珩一下夺走,饮去剩下的一半。
他随即低头吻住了她,如交颈鸳鸯般与她耳鬓厮磨。
“娆娆穿上嫁衣的样子,好美……真想天天看下去。”
他低声在她耳边呢喃。
然而阮娆已经听不太清,意识逐渐开始模糊。
耳边似乎有杂乱的脚步和尖叫声传来,又逐渐远去。
黑暗彻底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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