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珩,咱们走着瞧。————
阮娆被红玉她们扶着,一路朝西苑走。
因为绕了路,所以途中竟经过了祠堂,阮娆余光一扫,赫然发现祠堂前挂着白皤,扎着灵棚,还摆着两副上等的棺木。
“这、这怎么回事?”
阮娆惊愕的停住脚步。
“为什么搭灵棚?棺木又是谁的?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见她这般吃惊,全都笑了。
红玉心直口快的道,“姑娘,这是您跟世子爷举行冥婚的地方呀!前几日,您和世子爷可一直在这儿躺着,供人吊唁呢!”
“什么!”
阮娆惊的却扇都差点拿不稳。
冥婚?吊唁?
“如今这上京城谁不知道,皇帝欲夺臣妻,不仅害的镇国公府家破人亡走投无路,还要逼娶镇国公世子未婚妻,结果迎娶当天世子重伤回来,得知未婚妻要被皇帝霸占,悲愤之下吐血而死。未婚妻性情贞烈,与世子更是情深义重,见世子殒命,悲愤直呼‘宁做裴家鬼,不做皇家妾’,随即饮毒殉情。”
“姑娘,你是不知道,如今你的名字,简直就是三贞九烈女德典范,就差被编成书载入史册了……哦不对,已经被编成了话本子,这几日街头巷尾的说书人嘴巴都快说冒烟了!”
阮娆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就……离谱!
“那、那后来呢?”
“后来啊,自然是二位生死相随的诚挚爱情感动了上天,老天不忍拆散你们这对鸳鸯,所以降下神迹,令二位起死回生,再续前缘……简直就是在世传奇!咱们府门外的树上,都开始有人绑祈福带求姻缘啦!”
红玉捂嘴嗤嗤的笑,倒是十七在一旁赶紧解释道,“主子当时给姑娘用的是龟息散,能让人呈假死状,七日之内服下解药便可再次醒来。”
“龟息散?”阮娆一愣,“所以,裴璟珩他当时是有备而来?”
十七认真的点了点头。
“来抢亲前,主子他生怕再出差池,真的计算到了每个环节,布下万全准备,不光让寂无准备了假死脱身的药,还有市井百姓间流传的故事,也是主子提前让人散播出去的。也多亏了姑娘提前把裴家的口碑和声望扭转回来,后面的计划才会进行的那么顺利。”
“还有计划?”阮娆更加眼晕。
“那日主子和姑娘‘死去’后,皇帝便来了,疯了似的扑过去要分开你们二人的尸身,口口声声说要带走姑娘,再把主子挫骨扬灰……幸好主子早吩咐人一直暗中保护着,还提前将老夫人请回来坐镇。”
“老夫人换上诰命服,捧着老国公的牌位出来,潸然泪下的控诉新皇帝的不仁不义,府门外更是挤满了为镇国公府叫屈喊冤的朝臣和百姓,一时间群情激愤,皇帝没了办法,这才灰溜溜的离开了。”
“这还不算完,主子和姑娘假死的这六日,百官罢朝,由薛丞相领头在宫门外跪谏,逼着皇帝改邪归正,善待裴家和其他朝臣。恰好边关起了战事,皇帝为了安定朝堂,无奈之下,厚赏了裴家,追封世子为英国公,还撤销那些名单上朝臣的死罪,抚恤了死去朝臣的亲眷,也算变相的承认了过错,威信扫地。”
“如今风向,不管是朝堂上还是市井中,已经完全倒向了裴家这边。姑娘可以放心了。”
阮娆听完这些,半天没回神,心里既惊喜,又暗恼。
喜的是终于尘埃落定,可以暂时放下心来。
恼的是她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该死的裴璟珩,好不容易盼着他回来,他却什么都瞒着她,装的跟真的似的,又是恼怒掐她脖子,又是伤重可怜的要她一起赴死,害的她当真伤心欲绝了一场,还头脑发热满心悲愤的答应陪着他。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试探她对他的情!
他倒是高兴了,她可是真真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
阮娆捏着却扇,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响。
今天晚上,绝对不能轻易便宜了他!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