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娆还没想好如何应对,只听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田公公大可不必出言相激,裴家世代忠于朝廷,陛下大婚,我祖孙三代女眷自然会进宫贺喜!”
阮娆一转头,却见裴老夫人被左右两个丫鬟搀着,慢慢从垂花门走来。..
总管太监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
“既然老夫人发了话,咱家相信,裴家一定会说话算话。天色不早了,咱家也不多留了,明日宫中,静候各位夫人。”
他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留下一抹幽森的笑,转身领着人离开。
总管太监一走,裴老夫人立刻猛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祖母!”阮娆赶紧上前帮她顺背,又转头责备丫鬟。
“老夫人病着,你们怎么能让她随意下床走动呢?”
“是老夫人听说宫里来了人,恐怕少夫人一个人应付不来,硬要奴婢等人把她扶过来的。”
芳菊连忙解释道。
阮娆立刻明白裴老夫人这是担心她,所以才强撑着病体前来帮她震场面。
“祖母……”她眼眶发酸,“是我无用,竟然没能回绝这桩事,反而被逼着不得不进宫。”
裴老夫人摇摇头,拉住她的手。
“傻孩子,他是皇帝,你便是再聪慧,哪能抵得过他一道圣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莫怕,明日咱们裴家女眷全都进宫,我老婆子倒是要看看,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能拿咱们裴家人如何?”
————
次日一早,裴家女眷除了三夫人谢氏,全都盛装出行,坐进了马车里。
卢氏昨日也被老夫人从祠堂放了出来,休整了一夜,憔悴的脸色却并未恢复多少,坐在马车里,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怨气,一会儿盯着裴沁,一会儿盯着裴老夫人。
裴沁坐在裴老夫人身边,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也不理她。
她好几天没露面,如今坐在一个车里,没人关心她这两日过的好不好,也没人和她说话,气氛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卢氏心里憋闷着郁气,总想挑个软柿子捏捏,于是看向坐在她身边的阮娆,阴阳怪气道:
“哟,还是侄媳妇有福气,刚嫁进来就封了三品淑人,不像你二婶儿我,辛辛苦苦一个人拉扯着儿女长大,也没见有人替我去求个封诰,还是那年打了胜仗,先帝一高兴,这才赏了一个淑人给我,要不然,还不知道被谁忘到脑后呢。”
阮娆笑着瞥了她一眼,淡淡接话道:
“二婶儿自然是辛苦的,但二叔更是劳苦功高,若没有他常年驻守边关奋勇杀敌,哪来的胜仗,二婶儿又哪来的封诰?要我说,二婶儿身上这套冠翟衣,可比我身上这套沉多了,全都是二叔拿命博回来的。”
卢氏本想借此发泄自己的不满,却反而被阮娆说教了一番,顿时有些下不来台,不高兴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