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在心底欲哭无泪,却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世子!世子饶命。妾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想要恳求世子垂怜一二。”
姜月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颗颗落在了顾墨的手背上,她红着眼圈看着他可怜的如同暴雨里摇摇欲坠的芙蓉花。
“自祖父去后,肖家便想悔婚,肖礼然不愿在官场上留下个趋炎附势的名声,最终还是娶了我,可却从未对我正眼相待,而太夫人也未将我看作肖家的大夫人,而是看作能够争权夺利的玩物,威逼着将我送到世子的床榻之上。”
姜月说的真情实感,语气凄凉:
“肖礼然负心薄情早就跟他的表妹厮混在了一起,如今更是......想利用我为肖家度过了难关,再以我失贞为由将我休弃!”
说罢便呜呜的哭了起来,如同失家的小猫一般楚楚可怜。
顾墨打量着她的神情,见她说话不似作伪便将手慢慢放了下来,但脸上仍是冷漠,毕竟这女人表面看起来乖顺,但眸底狡黠如狐,本不过一场皮肉交易,能够如她所愿放了肖家已经算是银货两清,倘若姜氏还不满足,就不要怪他心狠。
姜月见顾墨面色似乎稍稍和缓,便松了口气说道:
“妾......妾既然将初次给了世子,在妾的眼中便已经将世子视作自己的夫君,于妾而言世子就是经天纬地的男人,断非肖礼然这般小人能比。”
她不敢抬眼去看顾墨,知道此人素来多疑,绝非自己几句话就能够取信的人物,于是带着万分小心佯装拭泪。
“你到底要说什么?”
听出顾墨的冷淡于不耐,姜月伏在床上,伤处又溢出了殷弘的鲜血,乌发披散看上去十分可怜。
“有幸侍奉世子是妾的福分,本不该有所求,但妾实在走投无路,折返回来本是舔颜恳求世子收留妾身,却不料正好撞上歹人要害世子,事出紧急没有多想挡了那一箭。”
顾墨暗暗审视着姜月的话,的确,出事后,他曾令手下仔细查探过竹园周边,又调查了姜氏的身世背景,一个身居内院的闺阁女子,嫁入肖家之后也不曾于他人有过接触是绝无可能与东林党人有所牵连。
但他平素谨慎惯了,摩挲了一番扳指没有说话。
就在姜月以为自己演技不过关的时候,听到头顶传来了顾墨的声音:“说说你的要求。”
她有些意外,既然目的达成了她便也管不得那么多说道:“妾无他愿,不过是想有个铺子傍身,不至于孤老无所依靠。”
顾墨没想到姜月的愿望居然如此简单,但是想来姜月到底是个深宅妇人就算有些小心思,又如何会知道他定国公世子的一诺到底有多可贵。
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静静把玩她的青丝。
姜月她生怕顾墨反悔,便连忙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便是肖家在清乐坊的那间五进的铺子。”
这可是肖家最好的一间铺子了,左邻右舍皆是达官贵人,可以说肖家一年多半的进项都依靠着这间铺子呢。
闻言,顾墨长眉一挑看向她,此女果然狡黠如狐。
顾墨的眼底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兴味,不过既然她兜兜绕绕这么多只是为了对付肖家,顾墨倒也懒得理会,他自来说话算话,便说道:“好,那铺子从今日起便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