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吗?”顾墨柔声问着。
姜月点点头,可将将站起来,浑身痛得就像是抽了筋一般,软着双脚又要倒下。
好在顾墨在身边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瞧她是走不了,便伸手拦着她的腰肢,直接将人横抱在怀。
顾墨里面穿了一件轻纱寝衣,外面披着玄衣长袍,姜月隔着一层薄纱触碰他温暖的肌理,鼻尖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檀香香气,几乎停滞的心脏再一次跳动起来。
“现下你一身伤,还是先回定国公府吧。”
姜月从未发现顾墨声音如此好听,像是玉石碰竹,让她心中满满的安定。
顾墨抱着姜月还未离开地牢,尚书大人与夫人闻声匆匆忙忙冲了进来,两个手腕被刺出窟窿,倒在血泊中的林如妗后,心疼地跑上前搂住林如妗。
尚书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尚书大人林鸣也怒不可遏。
林鸣起先只是个穷秀才,穷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可一朝考得状元郎,改头换面成了尚书大人,便发誓他吃过的苦,绝对不让自己的孩子多吃一份。
于是娇养得林如妗嚣张跋扈。
他并不是不知道林如妗将姜月掳来了尚书府,可姜月也是罪有应得,她处处与自家闺女作对,推她下水又毁她的名誉。
林如妗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难不成让她女儿吃下这哑巴亏吗?
反正这姜月也没个像样的家族男人在背后保护。
可没想到,这横插出个顾墨,还伤了自家闺女。
林鸣怒瞪着顾墨,“世子爷是要维护这个女人到底了?”
顾墨冷眸微眯,嘴角勾着骇人冷笑,“是又如何?尚书大人要去皇上那里告我吗?”
林鸣眼眸中多了一丝恐惧,可嘴硬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想只手遮天,怕是不能!”
顾墨看着怀中抽搐颤抖的姜月,面无表情的看着林鸣,“若是尚书大人有什么不满,尽管去弹劾本世子。”
说罢,顾墨抱着姜月大步离开了尚书府。
尚书夫人还想追上去讨回公道,却被林鸣拦阻,“今日之事若真闹大了,怕不好收场,你放心,我定会为妗儿讨回公道!”
林鸣耳边回荡着顾墨最后的声音,如勾魂的响铃震得五脏发颤。
可在瞧见浑身是血的女儿,林鸣的眼神又坚定了起来。
……
初春乍暖还寒,姜月只觉得全身又痛又冷,痛时仿佛身在炼狱,冷时又仿佛跌入了湖底。
姜月意识不清,只觉得好些人来了去,去了又来,乱糟糟的一片。
不过从始至终,有一个人一直守在床前。
摇曳的烛火将他黑曜石般的眸子照得通明,里面写满了怜惜,“月儿,月儿……”
姜月只觉得是她看错了,或是场恍惚的梦。
彻骨的寒,让姜月有一瞬寒的仿佛五脏俱焚,牙关不住打颤,蜷着身子如虾米般。忽然觉得身边多了个暖炉,她不管不顾的拉过来,钻进暖炉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