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我知道我们肖家现如今落得如此田地,你不愿意与我们共苦也是应当的,可是你到底是嫁入我肖家的媳妇,如果就这么走了,这让外面的人该怎么编排你呀!”
她一副为了姜月着想的样子,假惺惺的令人作呕。
姜正林早就已经知道了,女儿在肖家受的苦,这会儿听到这老太婆竟然还拿女儿的名声做威胁,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不等姜月开口,就冷哼了一声。
“我们家月儿嫁到你家来这么长时间,被人泼的脏水还少吗?尤其是你这个做婆母的,为了一己之私,让我家月儿做牺牲不说,竟然还亲自散播流言,辱骂月儿,现在又装的什么假惺惺的模样?”
姜正林好歹也是一代儒正,对人向来平和,这还是她第一次开口辱骂他人,文绉绉的,带着一股子凛然正气。
姜月心中一暖,连忙附和着拿出帕子,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眶瞬间就红了。
“婆母,我嫁进来还未见到相公的人,就听来如此噩耗,原本便已是可怜,婆母非但不体谅我,反倒是任由自家侄女欺辱于我,可是秉持着孝道为先,我并为记恨于心,反倒是拿出大把的银两来为丈夫周旋,可是得到的回报是怎样的呢?”
姜月说着,捂着嘴巴低声哭泣了起来,面容掩在宽大的衣袖之后,肩膀一抖一抖的,看上去变我见犹怜。
她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清楚,只是一脸的委屈,任谁见到了都会心生怜惜。
肖老夫人本想要反驳,可是偏偏她没有把具体的事情说出来,张了张嘴,却发现无从下手,只能够目瞪口呆的吃了个哑巴亏,干巴巴的解释。
“月儿,这其中定然是有误会,你别激动,我们有话好好说。”
“我们跟你们没有什么话好说,肖老夫人,我已经求到了圣上面前,如今肖礼然已是罪人,我儿清清白白,定然不可能为了一个烂人坏了自己的名声,是以,肖姜二家的婚姻就此作废,月儿,我们走!”
姜正林一锤定音,不仅把人带走了,还让姜寒留下来把姜月之前带来的嫁妆悉数搬走。
前有圣上下旨,后有姜正林下手撕人,肖家顿时被搬空了,偌大的府户,空荡荡的就像是被遗弃的宅子。
肖老夫人哇的一声吐出一口心头血,整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完了,全完了。
姜月是肖家最后的救命稻草,可是现在,她也走了,肖家彻底完了!
经此一役,肖家彻底成为了整个京城的笑柄,肖家人每次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嘲笑。
肖老夫人之前还在为肖礼然的事情四处奔走,可是后来她发现,自己只要一出去便会被人丢烂菜叶子臭鸡蛋。
肖老夫人也是荣华一生,富贵了一辈子,哪里经受过这样的对待?
当下气的一病不起,躲在肖府不愿出门。
而即便是躲在家中,也并非是一切安泰。
姜月把她的嫁妆带走了,同时也把肖家的家底儿给掏空了。
肖老夫人过惯了娇奢的生活,由奢入简难,很快就开始捉襟见肘了起来。
而她又不愿意过苦日子,就只能把家里的仆从驱赶了出去。
留下来的大多是家生子,一家人的卖身契都被肖老夫人拿捏在手里,不能离开,只能被肖老夫人磋磨,下人们被压榨,顿时怨声载道一片。
姜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中正捧着一碗杨梅饮。
精透的汤底上挂着一丝玫红,里面泡着两颗杨梅和荔枝,看上去晶莹剔透,喝上一口润肺生津,好不通透。姜月把一碗杨梅饮喝了个干净,这才拿着帕子擦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