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让朕来

312 运动会项目(三)【求月票】 (1 / 2)

“我没说浑话。”

沈棠拨开祈善的手。。。

神色带着几分小小的意外。

她道:“一看就知道元良不是当奸商的料!房地产可是割韭菜的超级大镰刀!不被它割过的韭菜那都不能算是正宗的韭菜!咱们花钱聘用庶民干活修建房屋,然后再将房屋卖给他们,将他们手中的钱赚回来,赚回来的钱再聘请他们继续干活……”

祈善:“……”

前面那几句他听得半懂不懂。

勉强连蒙带猜明白大致的含义。

后面的几句话就通俗易懂了。

乍一听似乎没什么毛病。

不过,他们给庶民的薪水也只够庶民基础温饱,手中只剩一点儿余钱罢了。

按照主公的设想根本完不成。

除非他们给庶民开更高的薪酬。

一来这不现实,他们没有那么多钱粮;二来,人力价值是有限的,超出人力本身价位,会养成庶民懒怠、不事生产、不思耕作的坏习惯,破坏其他行业,其后患无穷矣。

祈善对此提出了异议。

希望能掐灭自家主公不显示的想法。

沈棠道:“我当然知道这些问题。”

庶民手中是没什么钱,赚的钱也不够,至少不够修缮新屋子,但他们可以低息放贷。好比先前低息抵押房贷给商贾、庶民,鼓励他们去外地进年货回来买卖一样。

祈善蹙眉。

这问题不是绕回来了?

他们手中没有这么多余钱。

沈棠见祈善还是没有get到自己的意思,叹气——不都说文心文士黑心狡猾吗?

元良这么老实,反倒衬得自己这个“黑心·房地产开发商·资本家”过于无耻。

“不需要那么多钱粮。”

“不需要?”

沈棠道:“对,假设——一户普通三口之家居住的屋子价值一千钱,庶民先付两百五十钱就可以住上新屋子。剩下七百五十钱分作几年、十几年还完,每个月挑选固定一日还钱。数额必须是他们努力工作就可以承担的,不影响温饱,这样如何?”

祈善顺着沈棠的提议往下想。

并不乐观:“庶民已经得到新屋子,又怎么会主动偿还剩下的七百五十钱?”

这种法子太容易出现坏账。

庶民若想赖账,手段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最重要的是,坏账的不会是一家一户,而且每个月都要收账,事务繁琐,也意味着每个月都可能存在拖欠、赖账的风险。

不说其他地方,只说浮姑城这一块。

从月初催账到月末都能把人累死。

更遑论说几年、十几年了。

“在庶民偿还所有欠款前,这屋子还不是完全属于他们的。倘若这么低还是无法偿还或者恶意拖欠,治所有权将屋子收回来重新卖出去,所得欠款扣除庶民还未偿还的部分,剩下的部分再还给庶民,这不就行了?”

祈善问了另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但主公有无想过——庶民手中莫说两百五十钱,便是五十钱都很难凑出来。”

效仿晏子修筑路寝以赈济灾民的法子才实施多久?饥民目前还要靠着每日结算的钱粮解决吃饭问题。再怎么省吃俭用,结余下来的储蓄还不足以维持几日温饱。

又怎么掏得出两百五十钱?

除非再给他们加薪。

然后问题就绕回了原点。

“哎,元良就是太老实了……”

祈·恶谋·善:“???”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此生会跟这个词有关,若让秦礼他们知道还不笑掉大牙了?

“咱们可以打条子。”

“打条子?”

沈棠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稀碎的纸条,往上面戳了一个自己的文心花押印记,亮到祈善跟前,道:“就是这种条子,咱们就用一部分这种条子抵押一部分银钱。姑且称之为‘房条’?庶民通过劳作积攒这种条子,多少条子就能换到多少价值的屋子……”

祈善默默思忖片刻。

“这不就相当于变相铸钱?”

沈棠道:“元良也可以这么认为。”

这种条子在其他地方没什么用途,但在沈棠这里就是可以当作钱粮换取新屋子。沈棠可以用它们抵押一部分工钱,降低自己这边的经济压力,小范围代替金钱作用。

最重要的是,这些“钱”只在沈棠这里。

不会被庶民带去其他地方。

只要河尹境内的庶民不离开,还在这片土地上勤劳干活,沈棠手中的粮食能支撑聘用的庶民温饱,便能在河尹境内各处营造出一片热火朝天的兴盛表象。

越来越多的流民就会被吸引过来。

治下人多了,他们创造的价值才会更多。待春耕种下种粮,秋收获得新粮,沈棠手中的粮食就能继续支撑庶民忙碌下去。届时,外强中干的兴盛假象就会由假变真!

哎——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感谢联盟军各位盟友的“慷慨解囊”,以及浮姑城七家地头蛇的丰厚家底,沈棠估摸着自己暗地里砸锅卖铁、咬咬牙,完全能支撑到来年秋收。

若是再启用“房条”……

这个时间还能更加宽裕。

若是中途再去邻居吴贤那边苦苦穷,打打秋风什么的,即便来年秋收收成不理想也不会真正崩盘。只要能盘活河尹的经济,让其健康流动起来,沈棠压力只会更小。

祈善道:“若有人造假……”

只要有利益就会有人提而走险。

“光是我的文心花押还不够吗?”

“自然是不够的。”不过相较于其他防伪手段,文心花押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若能遏制造假的“房条”,此举可行。

沈棠脑中灵光一闪。

“可以再加防伪编号。”

每一张“房条”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一人的文心花押不行,还可以再加其他人的。再不行,咱们将一份‘房条’一分为二,弄成类似契卷形式……不过,若是这样的话,核对‘房条’就是个不小的工程。”

所谓的“契卷”就是带契约性质的文书玩意儿,作用与现代的发票、合同差不多,一般是一式两份或者一份分成两半,由两方保管。方便“售后”,对物品“追根溯源”。

在一些还算太平的小国家,商贾贩卖商品就要给顾客一份“契卷”登记,方便管理集市的小吏古来查账、纳税。商贾若是想逃税贪钱,数额大的,甚至可能俱五刑。

祈善认真思索了良久。

毋庸置疑的,自家主公的点子有很大的可行性,也的确能减缓己方的财政压力。

不过,这个“房条”搞多少还是要慎重衡量,庶民相信他们的郡守,它的价值又跟房子挂钩,一旦脱离这两点,这东西分文不值。

祈善揣着满腹心事。

走这条未知路,每步都要小心翼翼,谨慎再谨慎。若崩盘,后果不堪设想。

不同于祈善的愁眉苦脸,沈棠就显得“没心没肺”了,安顿好那头狡猾成精一般的山彘坐骑,在小吏盼星星盼月亮的目光下回到了工作岗位。天晓得小吏发现往日应该伏案忙碌的沈君不在,那种天塌了的心情——

自打沈君上任可没有一天迟到。小吏都担心沈棠上班路上出意外了。